此外他的另一位莫逆之交便是化外游僧纪征,混号疯子。白骜对他倒是时常惦念。此人原本是富家子弟,也是医术传家,年轻时意气风发,还曾与林昶斗医,被传为一时佳话。然而其也是命途坎坷,新婚妻子与人**串谋,害的他家财散尽,流落异乡,走投无路便剃度出家。满以为从此便可游离于世俗之外了,可惜事与愿违,佛门清净地,亦不是什么绝尘离世之所,他后又传投道家作了一位道士,谁知道观也是藏污纳垢之地。他受此打击性情大变,整日里疯疯癫癫,穿着破破烂烂打扮的不僧不俗,人人见他都称其为疯子。开始他还与人争辩,后来发觉世间之事黑白颠倒甚多,何必非要争个短长。不过此人不仅精通医术武功也甚了得,他的武器更是与众不同,并非是十八般武器中的一种,乃是一把破旧的大蒲扇,他后来长期混迹于藏南、yn一带,对当地的毒物制蛊之术也颇有研究。
而他在医学上的对头林昶却与他命途截然相反。两人相识之时,纪家正当兴旺之际,林家却已成颓败之势,而改变两人命运的恰好都是各自的妻子。林昶的妻子陈萍聪慧能干,更有远见卓识。林昶的妹妹入宫数年也未得皇帝青睐,可在陈萍的提点和帮衬下,林淑妃顺利攀上了顾贵妃,借着顾家的势力,获得了皇帝的恩宠,生下了七殿下李昙,晋升为淑妃,成为仅次于贵妃的后宫四大妃嫔之一。林家也顺势而上,一举成为蜀南第一世家。
白骜这一去便是一两年了无音讯,纪征行踪诡异,神秘莫测,一朝一夕能够寻得。楚云汐也不心急,只专心地将此剑法习练起来。她便每日起早贪黑的勤学苦练,生怕辜负了白骜的一片良苦用心。
剑谱由三部分共十八式组成,楚云汐练到第八式时隐约察觉出了问题,练习的剑招没有错误,练习的身法步法也没有差错,可是当她将八招剑术一气呵成时,整个剑法路数却已偏离了剑谱的原意,以至于很多招数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她虽将一把相思剑舞得潇洒飘逸,宛如云中漫步般空灵,然而她却始终未能尽显相思剑法的真谛,无法将相思中的缠绵悱恻,凄美哀婉通过剑招展现现出来,她此时未经****,心如琉璃,皎若明月,实在难以理解白骜的动情之作。
此剑法乃是白骜年轻时的一段经历的写照,她哪里能够得知此中缘由,无法设身处地的领悟白骜的当时的心境,也是再所难免。她苦苦思索却不得要领,只得姑且按照自己的理解继续练下去,等白骜回来再相询问请教。
傍晚黄昏,本来照例应由碧音、绿妍来服侍楚云汐沐浴,碧音中午贪嘴,吃坏了肚子,此时正躺在床上养病,因此央求青莼代为服侍。
青莼将四角亭正中的大理石白璧推开,露出一个方形四壁洁白如玉的水池,水池中的温水正是引自山中温泉,绿妍把竹帘和帷幕放下,见她还站在在院子里一手拿着相思剑一手拿着剑谱,嘴中念念有词,剑尖在空中指指点点,不由得心中一阵好笑,这个小姐当真是不疯魔不成活,一旦学个什么东西,竟连吃饭睡觉都想着,当初学画画是这样如今连个剑又是这样,真不知她有多少心血,能经她这般打熬,只怕有一天非熬尽熬干了不可。绿妍这样想着,只觉得心头一紧,蓦地冒出一丝不安于慌乱。
青莼收拾好东西,唤了绿妍一声,绿妍只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青莼心中奇怪,走到她身后拍了一下道:“想什么呢?”
绿妍一惊之下宛如大梦初醒,慌慌张张的得道:“哦,没什么。”遂对着楚云汐招手道:“小姐快别练了,来洗澡吧。”
楚云汐嘴中应了一声:“就来。”依依不舍的将剑和剑谱随手放在了四角亭中的桌案上。
青莼服侍楚云汐脱衣,她就像一个木偶般任凭摆布,她心思还停在剑谱上,就好像灵魂出窍的躯壳。她的上衣翩然落地露出白玉一般的肩膀,青莼转过身来替她解腰带,眼光不期落在了楚她的右肩上,只见她雪白的光洁的肩膀上赫然刺着一支红梅,梅枝斜贯右肩,苍劲厚重,枝头红梅盛放娇艳如火,色泽艳丽夺目,可这红梅映入青莼眼中仿佛一团团淋漓鲜血,触目惊心。这回儿轮到绿妍推了青莼一把道:“别傻站着了,小姐该着凉了。”青莼才会过神来去解她余下的衣带。
绿妍和青莼两人轮流着给楚云汐擦拭身子,绿妍小声对青莼道:“你刚才是不是吓着了,我初见小姐身上嗍币蚕帕艘惶,我从没见过这么逼真的刺青,这梅花刺在小姐身上就像活了一样,而且我也从没见过这么亮这么艳的红色,真不知这是什么红,朱砂还是胭脂?”
青莼摇摇头若有所思的道:“我看倒像是血。”
绿妍闻言一声低呼身子往后一缩蹙眉道:“好像还真有点像。”
楚云汐对她们俩的对话浑然不闻,一心一意的沉醉在自己的思想中,漫游在白骜为她编织的一个绮丽的梦中,她,一个懵懂的少女,年纪尚小,不知情是何物,却意外的以一种奇妙莫测的方式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迷幻的世界,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能用她有些幼稚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