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跪倒,垂首颤抖。楚云汐猛地一惊,直愣愣地盯了他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跟着跪下。低头之前,她看见抱着猫的渊儿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心中暗叫不好。
李锦轻嗤一笑,浑不在意他的皇家威严,玩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呢,四妹若开口求孤,孤岂有不同意之理?”
郭内侍首先反应过来,发抖叩首道:“殿下恕罪。”
楚云汐心中默默哀叹,忙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
李锦轻松一笑,命众人平身,疑惑道:“孤平日是否过于严厉,不过池中死了一鱼耳,为何你们一个个惧怕至此。”
他笑意盈盈地靠近垂首的楚云汐,背手俯身问道:“四妹也觉得孤很可怕吗?”
他灼灼的目光带着一层亲近的笑意直逼而来。
楚云汐隐隐觉得迫人,下意识想躲,目光便不自觉地漂移开来,避免与他相对,道:“太子乃储君,天之骄子,气势凌人,不怒自威,故而令人望而生畏。”
李锦轻笑道:“四妹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我本想听些天真烂漫之语,谁知你竟说出些酸腐之言。我想听实话呢。”
楚云汐也算在官场混过之人,这些奉承之语也是不需思考,张口即来,已成习惯,几乎百试百灵,谁知在太子竟心血来潮,想听点不一样的。她思绪奔走,一咬牙干脆道:“小女不知。”
“为什么?”李锦笑问道。
“小女初来乍到,与殿下才初次相见,于殿下的性情秉性不甚了解,不敢妄下断言。只是内侍宫婢皆是殿下奴婢,奴婢见了主人有些敬畏理所应当,与殿下严厉与否无关。”
“哦。”李锦心情大好,好像有意刁难她取了乐似得,继续问道:“那你怕孤吗?”
他的问题越问越刁钻,楚云汐内心抓狂,表面还平静无澜地见招拆招道:“也怕也不怕。”
“怎么讲?”李锦兴趣盎然的问道。
“小女斗胆,于小女而言,殿下既是储君亦是长姐之夫。若以储君身份论,小女乃是殿下臣民,民畏君乃是天经地义。但若以姐夫身份论,殿下是兄,小女是妹,既然亲如一家,自然无所畏惧。”
李锦高兴大笑道:“四妹说的极是。孤既叫你一声四妹,自然把你当妹妹看,你也应把孤当成兄长才是。”
楚云汐颔首称是。
结果李锦又冒出一句让她出了一身冷汗的话:“那你为何不敢抬眼看着孤说话呢。”
她硬着头皮看了他一眼,目光刚与他相对便如被火燎了一般难受,她又低下头去。
李锦叹道:“你还是怕我,口不对心,”
她抿了一下嘴,边想便说道:“此乃礼数,女子直视男子总是与礼不合,殿下是小女之兄,更应尊重才是。”
楚云汐似乎总有办法拒他于礼数之内,李锦纵是想尽办法对她表示亲近之意,她也总是淡淡地装作不明其意地不予回应。
这与其他女子或是百般讨好,或是春心萌动,或是胆小惊惧皆不相同,李锦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一层浮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