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迁徙将要横跨小半个南极。要知道整个南极大陆的面积千多万平方千米,相当于中国面积的总和,在这严寒之地,植物几近绝无,荒芜异常,在没有载人飞行器的情况下,想要熬过这漫漫迁途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抵抗军为了隐蔽性,选择的营地所在靠近南极腹地,近万人想走出这不毛之地是何等艰辛。
而更可怕的还是随时会跟踪而至的大教会培养出来的猎杀队。提及这些猎杀队,几乎人人变色,他们是群贪婪的赏金猎人,是抵抗组织的噩梦。
徐炜将身体的兽皮衣紧了紧,即便连他这样强悍的体魄都感受到阵阵寒意,更别说那些体格孱弱的平民。他们中很多人都不曾走出过营地,没有经历过苦寒的考验,这次迁徙能最终抵达目的不知会有多少。
当迁徙队伍离开营地不久,后方隐约传来了连续的爆炸声,大家听到后,脸上哀色更浓。这爆炸声意味着营地已经完全暴露在大教会的眼底,有人触发了他们遗留下来的炸弹,此刻他们居住了数十年的营地已然化为灰烬。
队伍前列,站立在蜘蛛形机械上的领主威廉听到爆炸声,回首望去,目光复杂。
一直追随着他的巴图上前,沉声说道:“领主,矿石太重了,严重拖慢了我们的速度,这样下去,就算一路畅行无阻,没有遭遇猎杀者,我们抵达目的也要十几天。外边气候如此严寒,若是遭遇暴风雪,营地的妇孺弱小恐怕……恐怕……”
“恐怕会捱不过是么……其实我们走出那方安乐窝心中就已经很清楚了,能够抵达那方营地的恐怕连半数都不到吧。就算我们将辎重矿石都丢弃,加快行程,结果也好不了多少,而且失去了这些物资,就算我们抵达了预备营,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状况呢?旧矿已失,新矿难续,人手不足,我们将陷入空前的麻烦中,甚至比几年前的大饥荒更加可怕,就算缩紧裤腰带,也熬不到情况好转了。”
“也许我们可以向其他抵抗军求援,向联盟申请资助,熬过难关。”
“你太高看盟军了,大家都生活在大教会阴影之下,你以为他们比我们活得滋润?而且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同我们交易的是些什么人么,他们是打着抵抗军的海盗,要他们施舍怜悯,要是被这些人知道我们陷入困境,他们不趁火打劫已经是上帝保佑了。”
巴图咬了咬牙,恨声道:“这些狗娘养的,和大教会交战懦弱怕死,看到我们抵抗军就屁颠屁颠上来讨要好处,我们和他们交易这么久,从未见他们吃过亏!”
“不说这些,我们在南极扎根和这些人打交道是在所难免的,反正这些海盗肯定是靠不住的。现在我们还担心不了这么长远,迁徙预备营的路线都是经过详细规划的,就怕那些猎杀队打乱我们的节奏。这些人为了赏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猎杀者很久没有出现在南极了,对于他们而言,这里太过贫瘠了,领主也许担心过头了。”
“不对,还记得上次大教会朝这里投放的地震波么,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将目光投向南极,猎杀者都是些老远都能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他们紧随着大教会开发步伐,加上那只生机魔虫出现,我百分百确定,已经有很多猎杀者已经踏足此地。我们营地已经暴露,猎杀者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就看我在后方布置的东西能不能迷惑他们了。”
巴图狠狠抓了把下颌的金色胡须,咬牙道:“大不了和他们干一场!我们又不是没有和这些王八蛋交过手,这些家伙各个贪心十足,即便发现我们,也绝不会通知大教会机械部队,只要灭掉他们,我们还有机会!”
“灭掉他们?如果是以前还有几分可能,但这次不一样,我们是块让他们垂涎的肥肉,他们想要吞下我们,必定会联合其他猎杀者。如果打场遭遇战还好,就怕他们暗中偷袭,毕竟我们中很多人都上过通缉系统,在这些人眼里价值不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巴图亮起的眼眸黯淡下去,身为自由战士,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
车队中央位置,徐炜靠在悬浮车厢冰冷的铁壁上,看着满车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平民,他知道这样的状态下,这些人坚持不了多久。
厚实的兽皮衣服遮挡不住直灌脖颈的风寒,很快他们的眼睫毛上挂满了冰霜,脸颊布满非正常的绯红。
“徐哥,吃点东西吧。”白溪靠在徐炜身边,递过一块合成食品。
徐炜经历了今天的极限训练,腹中早就空空如也,也不客气,结果来就啃了起来。
白溪看在眼里很是难过,在他心里徐大哥这样的人物本不该和他们这种碌碌无为之辈挤在这方阴冷狭小的车厢中。
白玥玥不知何时也来到徐炜左侧,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徐炜还以为对方饿了,指了指手中剩下的那块食物,谁知道小家伙微笑着摇头,然后将头埋在他的兽皮衣裳内不肯出来。
徐炜望向他们的父母,见那对朴实的夫妻只是冲他咧嘴笑,他只好任由小家伙扎在自己怀中,心中暗想,这样兴许她能暖和点吧。
白溪尴尬地砸了咂嘴:“徐哥,玥玥从小就被我们宠坏了,整天男孩子似得,没有半点礼貌。”
徐炜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车厢中飞舞的雪花。
白溪也盯着雪花,口中喃喃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如果我已经是自由战士了,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