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这是要上哪儿去?”
王富财着急领着人过去瞧,恨不得长出八条腿儿一口气跑到圣上面前,却不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拦了去路。
老人家抬眼看了看来人,咬牙装笑。
“哟,瞧我这眼神儿,这不是李相公么,奴才急着回去伺候皇上呢,走得急了竟没留意您也在。”
李丰杨是前不久才叫驽勒请进宫来的,因着英武俊秀才情过人,很是受了一阵儿独宠,只可惜好景不长,打从冷宫里头来了个薛相公之后他便没了往日待遇,门庭冷落,比个怨妇还不如。
王富财抬出了皇帝本就是暗示他别做纠缠,偏偏李丰杨看见了他旁边站着的纹斛后死不肯让路。
“我说你怎走得这般急——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薛相公罢,这般上赶着往圣上身边送,当真是好胆色。”
从前驽勒恶名远播,但凡生气就没人敢往他身边凑,这些日子却不知怎的转了性,旁人不明因由,可往跟前凑的胆子却着实大了许多。李丰杨已经好些日子未睹圣颜,又不肯放下身段眼巴巴凑上去跟女人争宠,好容易等到皇上龙体欠佳的“好消息”,正想名正言顺地去探望一番叙叙旧情呢呢,没成想却吃了个闭门羹。
转头就碰见了王富财亲自来接薛纹斛。
“也对,这位相公同咱们身份不一样,旧朝血脉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曾经的皇子如今的娈宠,薛相公心大,换我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李丰杨恶劣地说着,但凡有些自尊的人都会羞愤难当,一头撞死虽不至于,再巴巴往那头凑却是不能。
李相公抱臂等纹斛变脸,谁知纹斛表情变也不变,就着这副模样偏头看王富财。
“在宫中妖言惑众当着你们的面挑拨我造反,可以杖毙罢。”
王富财一愣,他从来都知道这位相公胆大,却不想胆大至此。
“回相公话,是这个理儿。”
纹斛捏下巴,转身加快步子往原先的方向走去。
“后宫之中淑妃娘娘掌事,我身份尴尬不便去讨嫌,你我兵分两路,我去瞅圣上,你去打小报告。”
语毕,撒腿跑得飞快,想拦都拦不住。
王富财被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弄得有些尴尬,可转念想到李丰杨方才的嘴脸又觉痛快,后宫之中羞辱人的路子宽了去,他却选了最傻的一条,当真猖狂得无知。
李丰杨来不及阻止,只愣在原地眼睁睁瞧着王富财往淑妃宫里走去,双腿发软,身子不听使唤瘫在了地上,左右扶不及,只得跪下惊呼——
“李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