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的断崖和物质的窘境还不是全部,逢人便被戳脊梁骨也是极其难受的折磨。
现在整个商务系统乃至相关的朋友,都知道了钱夕惕的那些丑事——妻子健在的时候就包养了一个寡妇,自己却又傍了一个富婆,最终将妻子的钱全部转移,导致妻子无钱治疗最终死亡;随后又欺骗小寡妇的感情,导致小寡妇绝望跳楼;而且为了傍富婆而不管六岁女儿的死活,任孩子自生自灭……
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谁敢接近?
“你留在云水,其实就是坐以待毙。”在一个小酒馆里,一个春风满面的年轻人坐在钱夕惕对面。这人非常和善,很容易交流,跟人说话能让你觉得如沐春风。
林靖中,魏云亭唯一的弟子。
对面的钱夕惕胡子茬有半厘米还长,落拓不堪。他喝多了,已经有七八两52度的白酒下肚,脑袋有点懵。不过这些天他基本上都是这么过来的,浑浑噩噩。
这次是林靖中请客,所以酒是好酒,店是好店。而他一个人独饮的时候,喝的是十块一瓶的小厂勾兑。或许喝到久违了好酒,所以下口也毒了点。
“当初有大德庇护着你,你小舅子都能教训你。而现在,呵呵……”林靖中摇了摇头,又给钱夕惕添满了一杯,“再说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能做什么?迟早要被单位开除掉的,只是一步步来罢了。”
钱夕惕眼睛红得像鬼,低沉吼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给你指一条明路。”林靖中笑着推过来一张银行卡,背面朝上,写着六位数的密码,“建议你离开云水,卡里有两万块钱,从此你和大德互不相干。”
钱夕惕冷笑:“两万,就让我放弃公务员身份?”
林靖中依旧微笑如春:“因为你现在还不值两万。另外,随时可能停薪调查你的问题,你连两万块的薪水也领不到。”
“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林靖中笑着抿了一杯:“是,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是条泼皮狗。”
钱夕惕怒道:“大德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你们就不怕我抖落出来。”
“捕风捉影罢了,你知道什么?”林靖中笑了笑说,“顶多是你经手办的那些,也就是些违规操作的。就算你抖落出来,能怎么样?罚大德的款?停业整顿?没啥,钱能搞定的事儿就不算事儿。但你要是这么干,还能活吗?”
你就算让大德损失数百万,大德也不会因此垮掉,而你到时候可就惨大了。
此时林靖中叹道:“就是不想搞得太糟糕,我师父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能给你留条活路让你走,还给你两万块的路费,这已经是留有余地了。走吧,留在云水自取其辱,这是何苦。”
说完,他起身拿起外套告辞。
钱夕惕拿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苦笑。这里面的两万块,就是现在自己的全部家当了?
但他也知道,大德的打击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给他留下一条苟延残喘的活路,是不想让他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假如能不彻底撕破,那就不如维持这样的僵持局面。
但是钱夕惕绝不甘心!
他几乎是从云端跌落到了泥淖之中,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无法适应。他甚至宁肯死,都不愿意苟延残喘的活着。
将瓶中剩余的一点点酒一饮而尽,他收起银行卡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小酒店。阴沉的天空下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无足轻重。
大德,赵玄机,大德,赵玄机……他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前期,是赵玄机毁了他的一切;后来,是大德的打击报复让他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那么,他最应该恨谁呢?
或许对大德恨得更多一点。因为他内心深处很明白,欠赵家太多。倒是大德那边,他委曲求全曲意逢迎这么久,到最后落了个万事皆空,而且还被打压成这样。他自感不欠大德什么,但大德对他实在太狠。
天色越来越黑,慢慢的天空下起了雨,由小到大。脚下不慎一滑,整个人都跌落到了路旁。他艰难地试图爬起来,但由于酒劲上来双脚不稳,于是再度滑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澈且干脆的女声穿透雨幕而来,那双漂亮的小皮鞋落在了他的面前,踩出一小片水花儿。
同时还要一根弹性十足的鞭子头儿递到了他的面前,黑暗之中看不真切,更像是一根铁棍儿。
“抓住,起来。”
钱夕惕有点发愣,不由自主般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根鞭子的顶端。紧接着一股向上的力量顺着鞭子爆发,带着他轻松站了起来。
倚在路边的一个屋檐下气喘吁吁,钱夕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自己没听错,果然就是那个二二乎乎的小警花儿。有点惊讶,比如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怎么能用一根小小的鞭子就把他提了起来,而且……警察怎么会使用鞭子呢?
这一尺多长的鞭子其实是柔钢所制,但包裹了一层软橡胶,比小拇指还细一点,所以她平时总是说什么“小皮鞭儿”。而实际上这玩意儿若是抽打在身上,会很疼很疼。
人家别的警察拿警棍,姐姐我就喜欢小皮鞭儿,要么说咱是奇葩警花儿呢。
慕容小树!
这次穿着便装,黑长裤以及平跟儿小皮鞋,上身是一件紧凑的短版小风衣。左手还打着一把伞呢,于是钱夕惕就算晕晕乎乎也能忽然明白过来,刚才这妞儿轻易将他拉起来,还只是用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