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项目经理这么一说,原本一身疲倦的徐曼莉霍然坐了起来,把背后给她按摩的江夜明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徐曼莉惊道。
项目经理在电话上表示,自己招商部的几个员工又到华泰和齐鸣两个旧建材商场里去招商了。当然不敢大张旗鼓,只是悄悄给每个经营的商家发发传单,同时记录一下联系方式什么的。
其实这种事不被发现就算了,一旦被发现会很尴尬。你这是到别的市场里面虎口夺食,哪个市场的管理者见了都烦。
此前他们已经去过几次,但是都没有直接撞见。但是这次,华泰的市场管理人员和这些腾信公司发传单的刚刚遇见了。
显然不可能和谐,市场管理人员当场就骂,说这些人做生意不讲规矩,而且骂得非常难听。而腾信公司发传单的四个职员也知道理亏,不敢怎么犟嘴,而且伺机准备撤离。
只不过在撤的时候太着急,而且年轻职员没经验太怕事儿,跑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一家商户的一扇样品大衣镜给撞倒,哗啦啦散落了一地。
这下麻烦了!要说镜子也值不多少钱,关键是追赶着的市场管理人员之中,不知哪个就怕事儿不大,竟然喊着:“拦住他!这些家伙不光来挖墙脚,还砸场子!”
我去,一旦喊出“砸场子”这三个字,性质的严重程度就陡然升级。前面刚好也有两个市场保安,听到这个之后,一脚放倒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腾信职员。
紧接着形势就乱了,两个保安先下手踢了几脚,随后追上来的市场管理人员也补了几下子。原本倒是没敢下手太重,但是乱战之中拿捏不准轻重,一个腾信职员被牛皮鞋的鞋底给蹭花了脸,眼眶甚至也被搓裂,血流一脸非常吓人。
但这个还只是吓人,另一个更严重。因为那个瘦弱的腾信职员被踹倒的时候太倒霉,一头撞在了一个石头棱角上,再加上本来身体素质就差,结果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不是简单的昏迷,送到医院检查之后才知道是严重的颅内出血,而且伴有强烈的脑震荡。回头就算抢救过来,也可能终身留下后遗症;而要是严重的,就怕会成为植物人。
伤势这么严重,连徐曼莉也不禁担心起来,事儿闹大了啊。询问之后发现,倒是已经有人报警,并且将华泰市场那几个保安和管理人员带到了派出所。只不过带走只是调查,并不意味着就认定他们是有罪的。
果然,当徐曼莉打听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口风已经发生了转变——
说是腾信公司的人到华泰市场里面挑衅,三番五次去发广告拉商户,结果华泰市场管理人员说他们两句之后,他们竟然恼羞成怒踢碎了附近商户的大衣镜。市场管理人员见状就制止,结果推搡之中一个人不小心倒地,脑袋撞在了石头上……
“无耻!”徐曼莉听了消息之后气得发颤,“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和她通话的是警方区分局的一位朋友,劝她消消气,并说:“曼莉你也别下这么早的定论,万一是你的项目经理为了推脱责任,而故意把你们一方说的比较悲情呢?……你别动气,我也就是随口分析分析,瞧你跟我发什么火儿……”
“对不起,我有点冲动了。”徐曼莉沉静下来,说,“难道附近就没有监控镜头?”
“有,但是坏了。是派出所亲自查看的,还真不是故意毁坏,那破市场陈旧老化,好多东西都破烂不堪的。”
徐曼莉:“人证呢?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作证的?!”
“当然有,”这位科长说,“可问题是带来的四五个证人,清一色帮助华泰市场管理人员说话。包括卖镜子的那家户主,只说自己根本没招惹谁,你们腾信一个人就过去弄碎了大衣镜,紧接着就有人喊‘踢场子’……你看看,这些人证都对你们不利。”
徐曼莉意识到,这些人证肯定都被华泰收买了。事实上就算不收买,这些人也不会得罪华泰啊,毕竟他们的生意都在那里,受到华泰市场的管理,也接受华泰的服务,这种关系怎么可能帮徐曼莉这边说话。
这就很尴尬了。徐曼莉恨不能派人马上去策反几个商户,但转念一想也没用,附近商户肯定都被华泰市场做了安排。再说了,你就算策反两个说真话的,到头来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难就此给对方打人的行径定性吧。
“曼莉,我有句话可能你不爱听,而且我也不能以公职人员的身份跟你说,就当是老朋友之间的闲聊吧。”这位科长说,“出了这种事破财少不了,关键是要尽快把事情抹平,否则拖的时间越长会越麻烦,万一再横生枝节就会更乱。所以,我看私了比经公更合算。”
说的倒是轻松,怎么私了?徐曼莉要是找侯大雷的话,这个大老粗是容易谈妥的吗?
“找个和事佬吧。”这位科长说,“侯大雷是个混子,得找个份量比他更硬的社会人才压得住案。赵五跟我有点交情,我请他帮个忙,你先等一下。”
要是赵五出面,侯大雷铁定要给面子。
但是没五分钟之后,这位科长就把电话打来了,满是郁闷:“真对不住,我还以为赵五能给我这个穿警服的一点面子呢,真tm丢人丢到家了。”
徐曼莉苦笑:“瞧你说的,估计这赵五也是嫌麻烦罢了。”
“也不是,”这位科长说,“赵五说了,你们腾信得罪了玄机大哥,整个社会圈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