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高靖生刚从大哥高康生那里回来,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二弟啊,虽然皇子们还小,可就是因为他们小,才应该提前站队!锦上添花怎及雪中送炭?从龙之功,足以让高家改换门庭!拜将封侯可期也。”
高靖生不敢想,大哥竟然抱有这样的想法,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若大哥只是普通族人,有这样的想法,也就罢了,可大哥是嫡系长房,是宗子,是要继承高氏门庭的人!
可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拿整个高府的身家性命去谋,简直是丧心病狂!
从龙之功?哼!不要到头来卸磨杀驴,便已经不错了。
不参与,高家几代人不断奋斗,哪怕不能封王封侯,亦能成为真正的豪门世家。而参与,便是在高氏族人脖子上悬了把尖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啊。
这个险,高家不能冒。
“大哥!此事不可行!我们高家经过好几代人的发展,朝中任职越来越高,以后必能更进一步!何必冒险?”
更何况是现在就选定皇子?很多皇子连心性都没有定下来,又能看出什么?不过是瞎猫捉死耗子罢了。
只是大哥似乎主意已定,见他一口反对,甚至连选定的皇子是哪个都不肯告诉他,这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高靖生想着,是不是应该提前通知母亲一声,可想着母亲的德行,便知道行不通,母亲能劝得了大哥才怪,不添乱就顶好了。
高琳华派去给高靖生送热茶汤的菡萏回来,便将高靖生的情况告诉了高琳华,
“老爷心情很糟,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茶汤也没送进去,听长随说,老爷今天去了大老爷府上。”
去见了大伯父高康生?是去求官?
高琳华摇摇头,自己的父亲既然说出了不去主动争取的话,便不会食言,此去大伯父府上,肯定是为了其他事。
“是父亲主动过去的,还是大伯父派人来请的父亲?”
“是大老爷府上着人来请的,老爷进去才半个时辰,便黑着脸出来了,回来的路上,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回来之后便把自己关书房了。”
菡萏显然已经将事情打听清楚了,高琳华很是满意,菡萏很聪明,卢嬷嬷又调教的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只是高靖生的状态……高琳华拿不准,大伯父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父亲这般失态,想来在大伯父府上,也是甩袖而走的吧。
接下来的几日,高靖生依旧脸色难看,显得忧心忡忡,让高琳华有些琢磨不透,大伯父到底跟父亲说了些什么。
等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高琳华提前便让人准备了龙须面,又让秦嬷嬷领着几个丫头熏炕,自己却是选了些富贵果子,上大伯父府上去了。
说是富贵果子,不过是些精致的糕点,只是取个彩头,不过她有这份心,也让大伯母甚为欣慰,
“你父亲真是有个好女儿,别人家主母不在,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呢。”
高琳华听了,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当初王氏是怎么留在承德老家的,她不信大伯母不知道,竟还能这么开口,是觉得她欺负了王氏母女么?
“大伯母过奖了。是父亲他孝顺,想着他和母亲之前都在常州府,不能在祖母跟前尽孝,这才留下母亲侍奉祖母的。”高琳华笑容满面。
大伯母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高琳华这是在拐着弯说她不孝呢!
他们夫妻虽然在京师,过年时能回去一趟,却也没有承欢膝下。高靖生孝顺,将妻女留在承德,而他们一家人都在京师,便是不孝咯?
“那也是你祖母喜欢你母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在你祖母跟前的。”大伯母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高琳华并不在意,只是跟大伯母说要去看看大姐,然后便领着菡萏下去了,等走到高夕颜的院门前,给菡萏使了个脸色,菡萏便找了个由头退了下去。
高夕颜见高琳华身边没有跟着丫头,还纳闷呢,“怎么就你自己,服侍你的人呢?”
“说是肚子不舒服,问了府里姐姐恭房的位置,就匆匆的去了,真是丢我的脸。”高琳华很是郁闷。
高夕颜却是捂住嘴笑了,“你个丫头,还能让人憋着不成?”
“不过你来看我也好,母亲最近在为我的亲事忙活,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定下来了,如今已经不让我出门了,想出去上香拜佛都不行。”
高琳华泯唇笑着,小心翼翼的问,“那会儿听大伯母跟祖母说,要等春闱结束后,大姐的婚事才会定下来,怎么又突然着急起来?”
高夕颜摇摇头,略带苦涩,“母亲最后选的不是那三家,自然也不用等到春闱出结果了。”
这样一来,高琳华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大伯母原本选了三家来挑人选,便已经不好了,如今又撇了那三家,另寻人家,到底是不道德的。
也难怪高夕颜的脸色好不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是不是便能错过前世那桩姻缘了呢?
“那大伯母为大姐敲定的,是哪户人家?”高琳华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好人家,让大伯母竟然舍了那精挑细选的三家。
“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白冠亭之子,白临渊。”
高琳华的手顿时捏成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里,她的脸上挂着笑容,声音柔柔的,
“白冠亭?那不是三皇子母亲娘家的人么?官位是不高,可是背靠着百年望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