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乍然笑开,精致的脸蛋上全都弥漫着轻薄的笑意和浓郁的嘲讽,“真是不容易,郁先生这是get到撩妹新招式了吗?这情话说的可真是好听。--”
郁琛并没有理会女人对他的冷嘲热讽,只是重复着之前讨论的问题,异常执拗的道,“我送你。”
身侧的陈霆嗤笑着出声,“郁总,你当着我的面纠缠我的女儿,当我是死的?”
陈茉莉似乎对陈霆的话很不满,漂亮的脸蛋微微仰着,娇声抱怨着,“爸爸,你说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准提这个字,我不喜欢。”
陈霆稍稍低了眼眸,看着一只手挽在自己臂弯的小女人,成熟儒雅的脸庞浮上些宠溺温和的笑意,声线里满满都是慈爱的味道,“好,你不喜欢,爸爸不说就是。”
讳莫如深的眼眸微抬,眸底敛着锐利的冷芒,低沉醇厚的嗓音听上去很平和,细细追究的话便能捕捉到那层隐匿着的冷锐和寒凉,“麻烦郁总放手,我们要走了。”
陈茉莉用了些力道将手腕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郁琛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重新拉住她,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她,细软的手指抬起,直接甩了一巴掌过来,跟着便是女人冷艳绝情的嗓音,“郁琛,我爱你的时候,你可能是个漂亮的杯子,我不爱你的时候,你在我眼里连个玻璃渣子都不如,”
她微微抬着下巴,美艳的脸蛋上净是逼人的冷艳,“之前我忍你,不过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不爱你,跟你翻脸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那你就翻脸,”他的声音在她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接了过去,“也好过你对我不理不睬视我为空气。醢”
陈茉莉对这样的郁琛真是连发脾气的***都没有了,油盐不进。
陈霆冷眼看着他英俊偏白皙的俊脸一侧慢慢浮起掌印,不屑的轻嗤,“如果早一点用心一些,又何至于此时低声下气换取一个本就渺茫的机会?”
陈霆一生只爱过陈茉莉的母亲一人,但她红颜薄命,生下陈茉莉便过世了,跟她在一起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年,但从来没惹她伤心过,更别说伤害了。
所以他没办法不去责怪郁琛。
无论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还是站在父亲的角度。
“如果想送她,就让你的保镖过来跟我动手。”陈霆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没再看郁琛了,拉着陈茉莉从他身侧走了过去缇。
让他的保镖跟她的父亲动手,他没那个胆子。
郁琛站在那里,深邃的眼眸看着女人娇俏的身形从眼前掠过,然后汇入人群,再一点一点消失,胸口仿佛被掏空了一块,空空荡荡的,有风不住的往里灌进来,刮的心口生疼。
时间于他恍若没了概念,笔挺的身姿仿佛一尊静默的雕塑。
哪怕窗外斜进来的淡金色光线,都无法驱散萦绕在他周身的孤寂和寒凉。
好半晌,才唤了门外的展楠,英俊的脸庞冷厉而凛冽,眉宇间笼罩着重重的阴鸷,嗓音仿佛淬了千年寒冰,“许薇呢?”
……
手术室,晏北举着双手,身后有护士替他穿好无菌的手术衣,蓝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俊脸,只有一双温润的眼眸露在外面。
手术床上还没有麻醉的纪末一直看着晏北,冷不丁的道,“你喜欢陈茉莉。”
应该是问句,但却用陈述的语气说了出来,似乎是很笃定。
晏北语气很淡,“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纪末清傲的脸庞上浮现出不解和不甘,清冷的嗓音里有浅浅的委屈,“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只不过漂亮一些而已。”
“你现在少说一些茉莉的坏话,待会儿缝针的时候我会替你缝的好看些,”男人的声音从沉鞒觯“否则我待会儿在你胳膊上绣只虫子。”
纪末脸蛋微微红了红,她也不是背后爱嚼舌根的性子,声音仍是冷冷清清仿佛不带任何感***彩的,“喜欢你就追啊,跟只缩头乌龟一样是我我也不喜欢。”
男人眉梢挑高,被一次性口罩遮着的薄唇微微噙了笑,“没有要你喜欢。”
说完也不理会纪末气急的脸蛋,兀自朝一旁的麻醉师道,“利多卡因麻醉,臂丛神经阻滞。”
麻醉剂打下去,纪末觉得手臂逐渐失了知觉,但意识还是很清晰,头顶亮色的光线刺的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男人那双清润的眼眸还是无可避免的落入她微眯着的眸底。
第一刀下去的时候,纪末一双清冷的眸子蓦然睁到了最大,她甚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脑袋有短暂的空白。
接着便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剧痛。
本就白皙的脸蛋一下子就白了,额角也沁出了薄汗。
恼怒又委屈的想要吼他,“我又没有说陈茉莉什么,你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记仇吧?”
晏北手中的刀没停,淡淡的睨她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纪末的异样,手中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好看的眉头狠狠皱着,“怎么了?是疼吗?”
纪末疼的险些要哭出来,“你给我用的麻醉剂是不是假的?好疼,我要投诉你!”
晏北的声音沉的厉害,冷着声音吩咐,“上肢神经阻滞补救,如果不行,准备换麻醉剂。”
男人温润的眼眸是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严肃冷沉,低着眼眸看着麻醉师再次注射麻醉,然后嗓音很温和的朝纪末确认,“现在有感觉吗?还疼不疼?”
随着那一针打下去,那种钻心的疼痛已经迅速消退,整条手臂也很快的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