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眼眸扫到那抹身影的时候还是眯了起来,嗓音低低淡淡听不出情绪,但还是有浅浅的不悦泻了出来,“头发吹干再下来。”
以澈脚上的步子没停,抬手拨了拨不再滴水的短发,嗓音温温静静,“没关系,车里有暖风,很快会干。”
她这么说江墨北也没再跟她说什么,只是吩咐一旁的李阿姨,“去衣帽间给她接一条围巾跟帽子。”
以澈撇了撇嘴没有吭声,这么点儿小事真是不值得大动肝火。
她穿了件大红色的七分袖大衣,修身的版型让她的身形显得更加高挑,袖口的蝴蝶结把小女人的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里面搭的是件白毛衣,干净柔白的袖子从蝴蝶袖口露出来,舒适又养眼。
男人修长的手指拿了围巾缠在她的脖颈,又把帽子帮她压好,精致小巧的脸蛋几乎都埋在围巾和帽子里。
以澈鼓着腮帮子瞪他,“有没有这么冷?”
男人的声音和语调都是淡淡的,“脑袋里本来就装的浆糊,再给冻成冰疙瘩了不还得我费心?”
以澈,“……”
她很不满的哼唧,“我脑袋里装的是浆糊,你脑袋里装的都是精一虫。”
男人替她整理围巾的手顿了顿,温和儒雅的脸庞酿出一抹似笑非笑,眉梢挑的很高,“你这是在提醒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对你耍流氓?”
以澈很识趣的选择闭嘴,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讨过好。
老宅里灯火通明,淡白的月光在有些陈旧的别墅上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显得古老又神秘。
以澈跟江墨北一进门,便听一道声音惊喜的叫道,“墨北。”
男人狭长的眼眸眯了眯,淡淡的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那眼神平静的仿若无物,下一秒便错开了视线。
微微粗粝的手指将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拉出来,轻轻的将她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视线触及她掌心那排清晰的指甲烙下的痕迹时瞳眸微微缩了缩,轻柔的帮她捏了捏掌心,嗓音低低淡淡,卷着微末的心疼和叹息,“掐自己做什么?不开心掐我就好。”
以澈只是垂着脑袋,亮色的灯光从头顶垂落,浓密的睫毛在眼窝打下一片小小的暗影,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她站着没有动,任凭男人的大手帮她摘掉围巾和帽子。
她被男人颀长的身形拉出来的影子笼罩着,两道影子交叠在墙上,像是电影里唯美的剪影。
客厅有声音传过来,“哟,这是哪家的千金这么金贵,没长手?”
黎韵姿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口茶,阴阳怪气的开口。
主位上的老太太不咸不淡的打断她,“姑娘家金贵一点没什么大不了,又没让你惯着,你操什么心。”
虽然知道她是林家的女儿,但毕竟当初老太太做的也够不地道的。
即便现在对她仍喜欢不起来,却也知道不是她的错。
当然,老太太当年做的那些事黎韵姿是不知道的。
帮她理了理头上茶色的短发,指尖便染了微微的湿意,浓黑的眉毛我微微皱着,语调之间很不满,“说了让你吹干不听。”
以澈扯了唇角慢慢笑开,他的思维跟重点明显跟老太太她们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把身上的大衣递给一旁的佣人,江墨北牵着她的手往客厅那边走去,微微侧眸,温热的呼吸从头顶洒下来,“别怕。”
被他拢在手心里的小手忽然就颤了下,怕吗?应该是的吧。
顾夕颜出现在这里,她其实能猜到几分的。
抬着下巴朝他笑了笑,轻声说道,“没事。”
她轻轻袅袅的笑颜落在男人黑沉的眸底,他忽然觉得是那么的缥缈和不真实。
顾夕颜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双美眸看着江墨北,有些小小的胆怯,又有些小小的惊喜,“墨北。”
她只是叫着他的名字,似乎他的名字就是这世上最动听的词。
江墨北眸光淡淡的朝她看过去,从嗓子里溢出一个简单又疏离的音节,“嗯。”然后转了眼眸看向一旁静静喝茶的老太太,“奶奶。”
黎韵姿没看他们,直接起身朝一边的餐厅走去。
以澈淡淡的想,这是有多不想看见她。
老太太慢慢搁下手中翠绿的茶杯,姿态祥和,“还没吃饭吧,过去用餐。”
他的手始终握着以澈的小手不曾松开,牵着她跟在老太太身后,没有再看顾夕颜一眼。
顾夕颜的眸光落在那两只交缠在一起的手,心底的不甘不断滋生,同时生出的,还有浓烈的屈辱和咬牙切齿的恨意。
晚餐很丰盛,老太太吃素,所以有大半是素食,但是仍旧做的很精致。
席间,老太太只是叮嘱江墨北多吃些,并没有提到顾夕颜。
顾夕颜看着老太太跟黎韵姿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觉得心头堵了一口气,筷子挑了只虾放到江墨北碗里,笑容很盛,“墨北,尝尝这个,你之前最爱吃的泰式油焖虾。”
以澈听顾夕颜这么说,头都没抬,只是慢慢的捡着碗里的米饭,红唇淡淡的吐着气息,语调清浅,“你爱吃?”
男人眉头跳了跳,果断的答,“不爱。”
像是这样还不够,直接把那只已经搁在碗里的虾捡了出来,扔进脚边的垃圾篓。
以澈精致的脸蛋上表情仍旧淡淡的,唇角却扬着几不可察的弧度,从手边的盘子里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