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澈漆黑的杏眸直直的看向沁姨,“过来有一会儿了。”
沁姨端出沾着水珠的蔬菜,没有看以澈,只是低着头,“以澈,你过去看会儿电视,一会儿就能吃饭。”
以澈站着没有动,温静的脸蛋铺着一层浓浓的关心,“沁姨,你脸色不太好。”
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停顿了下来,沁姨低声问道,“以澈,你爱他吗?”
纤白的手指从盘子里捡了个番茄出来,低头无意识的捻在手心,微凉的嗓音低低静静的,“我爱他,但是并不是非他不可。”
“所以,婚礼会不会如期举行?偿”
低着的眼眸仍旧落在鲜红的番茄上,声线卷着微末的无奈,“除非他自己取消,否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放过我。”
沁姨低低嗯了一声。
厨房很快只剩清脆均匀的切菜声。
……
离婚礼只有五天的时间,时间越近,她越觉得不安,甚至是惶恐。
苏浓的各项检查结果都出来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在逐步恢复,她已经能吃简单的流食,虽然说话仍旧不清晰,但已经能够进行简单的交流,恢复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接到林浅电话的时候,她还是有微微的意外,听说她后来辞职了,至于因为什么,以澈也不大关心。
怕吵到睡着的苏浓,以澈起身去了走廊,然后滑开屏幕接听,“有事?”
那端有微微的风声沿着听筒传过来。
“苏以澈,有时间吗?过来陪我喝一杯。”林浅的声音带着浅浅的醉意。
以澈蹙眉,“没时间。”
“就在这家医院的天台,不会耽误你很久的。”那端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不想知道你男人对我做了什么吗?”
以澈隐约记得,上次江墨北被下药是林浅做的,那么后来林浅的视频流到网上,大约也是江墨北的手笔。
犹豫了下,还是答了声,“好。”
天台有风,萧瑟的风扬起以澈米色大衣的衣角,茶色短发的发丝偶尔掠过脸蛋,然后被柔白的纤手拨开。
林浅坐在天台的边缘,脚边滚着好几个空着的瓶子,长长卷卷的发被风吹乱散在脑后,林浅看着迟疑的站在一边的以澈,笑的很欢,“你害怕吗?站那么远怎么喝酒?”
以澈无视她眼底的嘲弄,只是安静的站着,“那么高,自然会怕。”
林浅笑着点头,“我也怕啊,”微醺的眼眸侧过去朝悬着的一边看去,“二十三楼,摔下去脑袋应该就跟西瓜炸裂一样吧,血肉横飞。”
以澈嫌弃的看她,语调淡漠又薄凉,“不然你试试。”
“好啊!”林浅说着便站了起来,站在天台的边缘,整个人在猎猎的风中摇摇欲坠。
以澈瞳眸骤缩,她玩真的。
嗓音冷厉,“林浅,你给我下来。”
林浅难得没有上妆的脸庞挂着肆意的笑,“苏以澈,你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了,会不会有人以为是你推我的?”
“你觉得江墨北会容忍你泼我脏水?”
林浅不在意的开口,“谁知道呢,毕竟这里也没有监控。”
以澈眯了眯眼眸,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知何时收成拳紧紧攥着,眼眸里掠过冬日的凉风,“你还真是蠢,拿你的命赌一个不确定的结局,你也真是敢。”
“还不是你们逼的,我爱林锦臣的时候你跟我抢,我想要江墨北的时候还是你跟我抢,我跟你多大仇?”林浅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嵌入骨髓的恨意,“我差点儿被一群男人干死,都是因为你……都是你……”
砰的一声,是酒瓶砸在地上碎开花的声音。
然后便是女人突然冲过来的影子,以澈下意识往一旁闪躲,林浅不要命的扯着以澈的手臂,用力往自己身边拉,以澈躲闪不及被她扯进怀里。
大约是林浅醉酒的缘故,亦或者是她太狠,以澈居然一时没有挣开,下一秒,便被冰凉的利器抵在脖颈。
尖锐的刀锋贴着温热的肌肤,坚硬的触感带着丝丝寒意侵入她的感官。
……
沁姨从外面带了午餐过来,却并没有看见以澈的身影,只有护工守在病房。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将保温的饭盒在一边的茶几上放好,随口问道,“以澈不在吗?”
护工,“江太太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有多长时间了?”
护工想了想才答道,“十分钟要多一些吧。”
沁姨说完便拿出手机拨通以澈的电话,那边在响了将近一分钟后自动挂断了,再拨过去便是冰冷没有温度的女音提示关机的声音。
沁姨心头跳了跳,手机屏幕再度亮了起来,没顾得上看直接接听,“以澈,你在哪里?”
握着手机的江墨北听着听筒里突然接线的声音愣了一下,温和儒雅的五官微微皱了皱,随即缓缓开口,“是我。”
沁姨蓦然顿了声。
男人俊美的容颜染着淡淡的暗色,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以澈呢?”
沁姨刚刚是在找以澈?她此时不该在医院吗?
沁姨犹豫了下才开口,“有十多分钟没有看见她,护工说她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但是现在电话打不通。”
男人坐在旋转椅里的身子站了起来,指尖捏着手机搁在耳侧,嗓音沿着无线电缓缓传过去,“你去监控室查下监控,看看以澈去了哪里,我马上过去。”
从楚暮雪那次的事之后,只要以澈不在他能掌控的范围,他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