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气泡从破损的地面冒出来,迅往上浮起,贴着天花板,形成了一个个很遍的空隙,蜡烛早就灭了,水非常混浊,陈阵的黑暗还没有收起,柏朗什么也看不见,被陈阵抓着送到其中一个气泡那里。
口鼻一出水就有感觉了,柏朗急忙呼吸,又不敢太用力,怕被呛到了得不偿失,他不明白陈阵为什么要留在这间灌满水的密室里,现在即便是陈阵收起了黑暗,也没办法警告他了,张嘴就灌水,已经灌进去了不少泥沙,牙齿一咬就能嚼得沙沙响,说不出的难受。
陈阵也找了个气泡换了口气,等到气泡足够多了,又潜到地面,用柏朗床上的那些被子、枕头把破口堵上。
他没有急着离开,耐心的等待着,他打破的地板下面有通风管道,虽然也有水灌进去,但中间还留有不少空气,而且足够新鲜,不用担心空气有问题。
不打算原路返回,因为不知道南园的情况,最主要的原因以她的身份地位,完全没必要亲自与他合作,更没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单独和他说话,而且真要和他合作,为什么不随便派个人到府外,主动和他取得联系,非要等他来了,他问了,才开说要合作,这像是个临时想出来的主意。
而且自始至终,她连名字都没有对他说过。
陈阵在等,等那个明面上的敌人,孔度是他们离开这里的最大阻碍,先前见到孔度是,危险的感觉并没有减少,在荆城呆了那么久,孔度肯定有强化药剂,他的“势”太强,使用强化药剂,突破了人体极限,力量、度都能提高一大截,再配合那惊天之势,陈阵没有信心带着柏朗离开这里,最多自己逃掉。
他在等孔度到水里来,孔度很可能拥有能够探测他存在的强化药剂,攻击的能力对孔度来说已经多余,辅助的正合适。
水是有实质的,如果孔度使用的是声波,陈阵能通过水的变化现,如果是别的方式——比如用风——那对水是不起作用的,而且水里有淤泥,就算强化人能够在黑暗中视物,淤泥也会挡住视线,那时就只有他的黑暗有用了。
可是孔度没有下来,水已经漫到了楼梯口,只比孔度房间的地板稍矮一些,陈阵一直没有把黑暗露出水面,想利用混浊的水做掩护,等着孔度下来,然后立即动攻击。
等不下去了,憋气是会憋到没力气的,缺氧的话血液不向四肢送氧,使不出力来更不可能逃出去,陈阵把鼻尖贴在到花板上,呼吸着气泡里的氧气,收回覆盖着凉亭那边的黑暗,让黑暗涌进了孔度的房间。
出乎预料的是屋子里没有人,地道的门是关着的,但是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关得住陈阵,没有孔度守着,长而狭窄的楼梯对陈阵来说,也和康庄大道没什么区别。
莫非是陷阱?
陈阵又用黑暗仔细搜索了一遍屋子,什么都没能找到,他把堵着洞的被子枕头拿出来,用新的气泡调整好状态,拉着柏朗往楼梯游去。
两个湿漉漉的人从水里走出来,走进了充斥着黑暗的屋子里,陈阵十分谨慎,保持着适中的度往前走,太快的话容易撞到危险,太慢的话可能会被后面的人追上;柏朗则有些紧张,他也知道孔度守在这里,陈阵没有原路返回,冒险往这边走,大概是谁也猜不到的。
陈阵没有上当,这让他松了口气,无论庄清打什么主意,都不可能指使陈阵往孔度屋里走,这肯定是他自己的主意。
确定没有人藏在屋里,陈阵收回黑暗,找了块小镜子来到窗子旁,把镜子边缘伸到窗子角,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孔度也不在外面,小小的院子里同样是空无一人,这个地方是不需要别人来守的,如果连孔度都守不住,那别人就更不可能守住了。
“庄清是个阴险的女人,你可别上了她的当。”柏朗终于找到了机会凡间出了他被水、被黑暗堵在肚子里的话。
陈阵“嗯”了一声,想了想,问道:“从哪个方向可以尽快离开?”
“离开?我母亲的事怎么办?”柏朗有些犹豫。
“她呆在这里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人为难她,你先逃出去再说,我们还要去找于善,我担心他们会把于善当作人质,要用你去交换。”陈阵没有忘记于善的事。
柏朗想了想,点头道:“嗯,是我的错,不应该叫你今天就来救我的,主要是被新的蚁人药吓到了,如果于善被当作人质,就用我去换吧,走那边,离围墙最近,翻出去就是街了。”
他指的是北边。
孔度住的这个小院紧挨着南园,他们就是从湖底一路走上来的。
南园是后院,却并不是柏家大院的南边,而是在北边,大院是坐北朝南的,南园的准确写法是楠园,过去叫润楠园,“润”字的读音比较复杂,说的时候为了省事就直接叫成了楠园,再往后改成了荷塘,就干脆叫南园了。
二人来到院门口,陈阵背起柏朗,准备以最快的度冲出去,当初他在徐城就能带着阳炎和段征明两个人逃跑,现在只背柏朗一个,度不会减慢多少,尽管不一定能跑得过影子。
拉开院门,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径直冲向北墙,从前方一栋小楼旁边跑过去之后,拦截的士兵出现了,陈阵立即放出黑暗,压得很矮,避免被远处的人看到,同时笼罩住前面那些拦截者,使用了眩晕攻击,之后也不再收回黑暗,防着影子从后面追上来。
他跑得十分顺利,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