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金珞华微微一笑,心想这也是一个身世坎坷的孩子,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只是那些海神族人多半不知道碧海冰心在她身上,才会赶她出来,不由轻叹了一声,“你是海神后裔,出身倒是配得上小暮……”
她话未说完,巫山月便急切地问道:“那我能做正妻吗?”她只想做原配正妻,不想做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妈妈就是做妾的,爹爹一死就再无地位,而且做正妻做大房,这关系到个人尊严。
看惯了男人三妻四妾,这里的女孩子根本不懂一夫一妻的平等相待,她们只想为自己争一个合理的地位,巫山月也不例外。
金珞华已经占了大便宜,倒也没想再为难这可怜的小姑娘。她本想再谨慎一点,确认一下对方会不会修行,但是一想小暮不会修行的事迟早会暴露,不如就故意忽略这一步,到时也好说“我家没就修行的事要求你,你也不该要求我家小暮”,反正这个疑似身携秘宝的小儿媳妇是不大可能不会修行的,区别只是资质好一点还是差一点而已。
为儿子机关算尽之后,金珞华终于点了点头:“你嫁过来就是原配啊,自然是正妻。”
巫山月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还远不到结婚年龄就莫名其妙把自己许出去了,跟对方还仅见过一面,想起来她仍是满心委屈,微微嘟着小嘴儿看着眼前的未来婆婆,脑子里一片空白。金珞华手臂伸过来轻轻搂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还是容忍了对方的“唐突”。
“那就跟我回去吧。”金珞华怜爱地说道,“一个人住在这儿太危险了。”
怀里的小姑娘却依然倔强地摇了摇头:“不,我还没过门儿,不能去你家,我是海神的后人,海神庙就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嘴上这样说着,她心里想的却是不能让人家看不起,自己没有亲人撑腰做主,跑过去吃人家住人家的,这样过上几年,哪好意思再去讲究什么尊严要求什么地位?大人空口白牙的许诺,恐怕没几句是靠得住的。
想到这一节,巫山月灵机一动,从金珞华臂弯里挣出来,跑到由几块木板拼成的小床边上,从床底摸出一个蜡烛头,点燃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正对庙门的海神像前。海神徐福长得很富态,面带着千年不变的和蔼微笑。神像前摆着两个木板做的粗糙牌位,上面分别刻着“母亲巫梦灵”和“父亲徐闻钟”字样,这是小姑娘一早就刻了供奉好的。
然后她跑过来抓住金珞华的手,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们要在这里起个誓,以后谁都不能反悔。”
金珞华看她跑来跑去地忙活,正想出声询问,一听她这样说,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就是要做个简单的订婚仪式嘛,就算她不说,自己也要提的。巫山月觉得大人的话不靠谱,金珞华更觉得小孩子的话才做不得数,今天说好了没准明天就开始倒账,为防万一,让她在敬爱的家人面前起誓是必须的,当下自然是一口答应。
巫山月弯腰跪在神像和灵牌前面,十分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爹爹,妈妈,还有海神老祖宗在上,今天月儿要跟淮清侯五少爷林暮订下婚事,你们一定要祝福月儿,保佑月儿。林暮他不在这里,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他,嗯,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可是我,我……怀了他的孩子,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所以我只能嫁给他,……妈妈说不要做妾,我不是做妾,是正室,我们,一定会好好在一起的,请你们放心。”
金珞华在一旁静静听着,虽然中间有些不必要的孩子话,但整个看来中规中矩,她很满意。
巫山月跪拜完毕站起身,金珞华便拿着一束香走上前去,凑在蜡烛上点着了,双手持香对着女孩父母的灵牌鞠了三个躬,郑重其事地说道:“徐家哥哥嫂子在天有灵,今天,我金珞华代儿子小暮和你们的女儿月儿定下婚约,从现在起,她就是我林家的媳妇,我会待她如我的亲生女儿,且必在十年之内正式迎娶她进门,让她做小暮的正室妻子,如违此誓,天罚加身。”
说完,金珞华把那束香插在巫山月父母的牌位前,又拜了一拜。转过身,见小姑娘站在一侧,摇曳的烛光映得小脸红扑扑的,羞意十足,憨态可掬。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在烛光中相视一笑。各自一番算计之后,都觉得自己心愿得遂,就这样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私自做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订下了林暮的终身大事。
相对于世家大族隆重而复杂的定亲仪式,海神庙内的这场约定寒酸得如同儿戏,不过这有什么要紧?两个当事人各怀诚意俱都心满意足就够了。金珞华还不想把这件事情告知林府上下,毕竟女孩身份特殊,她唯恐知道的人多了会生出许多事端,说到底小暮是配不上人家的,真能把这个儿媳妇牢牢攥在手里时再广而告之也不迟。至于林凤山会不会同意这场婚事,他又有什么反对的理由?除了飘零孤苦,相貌、资质、家世、修养,哪一点不尽人意?何况,他还会真正关心林暮这个废柴儿子吗?
金珞华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儿媳妇。仪式简单些也就罢了,礼物和定金还是一定要给的。她送给巫山月一只黑宝石戒指,能自动调整宽窄大小,其内开辟有十数平米的储存空间,并自带短距离瞬间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