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王快步离去的背影,颜诩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他微微思索,转头看向御书房里面,安王刚才话里的得意与恶意之色毫不掩饰,是什么让他这般有恃无恐?方才,他与陛下说了什么?
颜诩心中不得答案,本欲提步进入御书房,走了一步,却改变主意,陛下未召唤他,他还是恭候在一旁吧。这般想着,他走到门口位置,神色淡定的守候着,心中默默将近日发生之事一一解析、翻来覆去琢磨。
突然,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禀颜公公,皇后娘娘驾到。”
颜诩点头,赶紧进入御书房,“禀告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复奏折,闻言抬起头,犀利的视线落在颜诩脸上,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颜诩面不改色,从容地转身出去通报。
不一会儿,穿着一身华丽簇新的皇后娘娘便带着几个人便出现在御书房门口,颜诩恭敬行礼迎接,皇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不留痕迹淡淡地微勾,便大步跨进了御书房。
“臣妾参加皇上。”
“皇后快快请起。”
一入内,皇帝大步从书案后走出,忙伸手托住要行礼的皇后,顺势带着她走到旁边布置的软塌上,二人坐下,皇帝笑着问,“皇后今日怎么有兴致,突然过来御书房了?”
这时,女官端着茶水送上,茶香扑鼻,在这御书房内浓浓的龙涎香中若隐若现,暗香浮动。
皇后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赞道,“好茶,这是今年刚进贡的雨前春雾吧?”
皇帝轻拂短须哈哈一笑,“皇后好品味,果然只有你才懂,好茶赠知己,这茶是三日前刚到,朕今日也是第一次品尝。看来还是皇后你面子大,你一来,这上好的新茶就端上来了,这些狗奴才,怕是有好东西比咱们还清楚呢。”
说完,也端起茶杯,轻轻撇了撇茶沫子,品了一口,满口留香,荡气回肠。
皇后却是心中一惊,知道皇帝此刻心情怕是不好。
连狗奴才都说出来了,怕是那个奴才惹了他?心思暗转,她放下茶盏微微一笑,“皇上,奴才养了,就是用来办事的。不同的奴才办不同的事儿,能为主子排忧解难才是好奴才,皇上可是天下的主子,若是事事都亲力亲为,咱们养奴才何用?吃干饭吗?”
话说得难听,皇后这话中的意思却让皇帝心里窒闷稍褪,他淡淡一笑“皇后此话有理,正巧快到午膳时辰,陪朕一同用午膳吧?”
皇后温婉一笑,“臣妾求之不得。”
说完,话锋一转,“皇上,臣妾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安王,安王说不日将要前往边关了,这是皇上对安王殿下的惩罚么?”
关于此事,皇帝并无意对皇后隐瞒,他叹了口气,“哪里是朕对他的惩罚,他是不得不走,他如今正处风头浪尖,若是比躲避一二,那群御史整日之乎者也,吵得朕都头疼了。”
皇后连忙柔声安慰,“皇上,不是臣妾这个做嫂子的苛刻不慈,实在是安王此次……太过离谱。堂堂王爷在宫中收用一个宫女并无要紧,却偏偏要在臣妾赏花会之日,这究竟是有意还不二,可事到如今……臣妾、臣妾真不知如何是好……哎……”
皇帝听完皇后的话,突然抬头,幽幽问了句,“皇后,当日你为何会撞破现场,而且还带着那么多人?”
皇帝这句话十分犀利,可见心里对皇后是有怀疑的。
皇后心中冷笑,暗道幸亏本宫有备而来,事情闹到今日局面,早就并非王爷收用宫女这样的小小事件了。她暗吸口气,脸上笑容越发温婉从容,叹道,“宣文殿一向空置,但一直有打扫看守并未荒弃,那三间厢房臣妾是用作给大臣女眷歇息换衣之用。午膳吃到一半,臣妾突然收到消息,后院厢房传来奇怪声响,疑似盗贼。皇上,前阵子飞天盗贼潜入宫内闹得人心惶惶,臣妾至今心有余辜,未免让那盗贼得逞,臣妾当日也不知作何感想,便想着不若带着众多夫人闺蜜一同前去,也许能让那盗贼提前离去。赏花会当日文武百官家眷去了七八层,臣妾不能让她们起半分疑心……且不知,却撞上了那样一件丑事……”
说到这儿,皇后眼眶微红,简直委屈至极。
她沉寂二十余年第一次亲手举办宴会,却闹成这样一个地步,且还让文武百官家眷撞到那样一件丑事。皇后心底对于安王可谓是忿怒难消,暗恨不已。
这一次赏花会,怕是叫人难忘呐。
皇后这番话听上去有理有据,又似乎有些牵强,但终究皇后这么多年第一次举办活动,闹成这样皇帝心中对此也惋惜不已。尤其此刻皇后三十几岁的人,一国之母,还要受这种委屈,皇帝看了心里就是一阵愧疚。
忙伸手拍了拍皇后的肩,细言细语安慰了几句,突然缓缓道,“朕有收到消息,当日除了被安王受用的宫女,出云宫似乎还有一个宫女在场?”
皇后脑子转了转,“确实还有一个,叫阮娴,样貌不俗、厨艺十分了得,不知皇上还有没有印象?”
“阮娴?”皇帝眼眸微眯,“可是春节晚宴之上……”
“正是。”皇后点头,一脸笃定道,“晚宴之时安王曾开口讨要此女,但被允儿拒了,此女一心向着出云宫,并无攀附之心,臣妾料想……安王怕是从当日便怀恨在心,对此女生了势在必得之心。”
“事发之时此女在何处?”皇帝再次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