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走一个半月,再听到有人提起,沈青桐的心里居然恍惚了一下。
蒹葭面上的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沈青桐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轻声的道:“他这会儿进宫去了吧?”
“嗯!”蒹葭点头,“周管家说是直接进宫复命去了。”
“哦!”沈青桐应了声,就没再说话。
一开始蒹葭是真有点小激动的,这时候见她的反应平平,倒是有些兴味索然的无所适从,但是再转念一想,西陵越就是出门办了一趟皇差,好像是没有什么必要大惊小怪的。
白天里,沈青桐一如往常的做着自己的事,倒是晚间到了吃饭的时间,木槿一直迟迟没有摆饭,她才想起来——
那个人,今天回来了。
暮色初临,沈青桐趴在窗口,外面梧桐的叶子没有及时清扫,零星的落了几片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落日的余晖落在墙头,再慢慢融于缓慢降临的夜色里,那光晕,被廊下的灯笼取代。
倒也不是刻意的等他,只是——
好像成日里无所事事,这时候倒是觉得有点事做了,也不怎么觉得无聊了。
西陵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
他从院子外面进来,一抬头,就看到被烛火光芒笼罩下的她。
秋日里,花草开始枯萎,到处的景物都难免看着有些萧条,但就是那么不经意抬眸的一眼目光,却突然破天荒的暖到了心里。
于是,楼宇草木都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
夜色中,那扇透着暖色灯光的窗户,那个倚窗而坐的人,成了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风景。
这是第一次,西陵越突然有了一种归属感。
尽管——
他当做是在等他的那个人,十有*就只是巧合了,刚好无聊。
他的脚步,在跨过门槛的一瞬间,有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停滞,然后,他继续举步,若无其事的大步走了进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沈青桐突然愣了下神,然后就飞快的收摄心神,起身从窗边挪开了。
“王妃!”木槿从隔壁的书房里看见西陵越进来,赶紧跑出来,她站在廊下转头去看沈青桐:“王爷回来了!”
真是苦不堪言,西陵越不在的时候,这院子里一群丫头叽叽喳喳的没个完,今天知道西陵越回来,这到了用膳的点儿了,居然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沈青桐站起来,顺手拍了拍衣襟上的褶皱。
她转头。
西陵越已经推门走走了进来。
沈青桐笑了下,问:“王爷在宫里吃过了吗?”
这中间也算有挺长时间没见了,她却还是老样子,笑容有点假,但好在收放自如,看不出做作和勉强来。
西陵越也懒得和她计较,道:“没!”
沈青桐这才转头冲着窗外的木槿道:“吩咐摆膳吧!”
屋子里没人,她走过去,亲自解下西陵越的披风。
烛火之下,她螓首微垂的样子,不说有多么的温柔小意,但就是那一个恬静的侧脸,睫羽扑闪,会让人感觉时光正好。
西陵越本来也没有多少过分的期待,这时候却是胸中血液一热,忽而抬手,将她纳入怀中,狠狠用力的抱住。
沈青桐一个没有防备,被他勒的险些一口气背过去,在他怀里,一时忘记了呼吸,憋得脸都红了。
然后等反应过来,她就抬手使劲的推了他的胸膛一下:“干什么啊!”
西陵越闷哼一声。
沈青桐脑中飞快的掠过点什么印象,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因为他没松手,只是故意咬重了语气在她头顶道:“本王一走差不多两个月,你倒是真放心,连口信都不带一个的?”
这口气,大抵是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沈青桐就郁闷了——
她跟他有什么还值得千里迢迢捎信去说的?想想都觉得尴尬好么。
沈青桐也不回他的话,行动上倒是乖了不少,就靠在他怀里不动了。
回来这一路,西陵越走的有点赶,几乎是日夜兼程,上午进京之后又直接进宫去应付了皇帝一通,这会儿是真有点疲惫的。
他拥着她,闭上眼,就那么安静的站了许久。
窗外夜色渐渐浓稠。
木槿带着一众传膳的丫头红着脸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这……王爷和王妃到底还需不需要吃饭了啊?
她虽识趣,却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意,于是就干脆当自己是个瞎的,屏息敛气的站在门口半天。
这边西陵越也没打算吃点别的,缓了半天,终还是把沈青桐从怀里拎出来。
“摆膳吧!”他说,头也不回的径自先走到里边的盆架前洗手。
木槿赶紧带人见来摆膳,饭菜上桌,又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两个人安静的吃饭。
沈青桐的饭量从来就小,而西陵越也许是因为路上劳累,就也没吃几口。
木槿计算着时间,估摸着两人该吃得差不多了,就又带人过来收拾。
“王妃,要送洗澡水进来吗?”木槿问,偷偷抬眸看过去的时候,西陵越漱口之后已经洗了把脸进了里屋了。
沈青桐隔着屏风看了眼,道:“算了吧!”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木槿点点头,带了门出去。
沈青桐转身往里走,绕过屏风,却见西陵越衣服都没换,直接和衣靠左在床柱上,闭目养神。
灯影下,他面上神情,有着显而易见的倦意。
这是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