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深夜时分。
顾易的车停在顾氏企业门前的街对面。36楼总裁办公室的灯明亮依旧,他打开右侧的窗户,将夹着烟的手伸出窗外,另一只手撑着额头。
不知过了多久,街道上的车辆越来越少,身边的店面徐徐关闭,只剩下寂静的街灯。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白色的东风雪铁龙从对面缓缓驶过来,车子停在了公司大楼下。
车里的人一身黑衣,下车之后打量了四周,拉下帽檐,进了公司。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黑衣人驱车离开;几分钟之后,顾博云下楼,取车离开。
顾易在车里静默了几分钟,待手中的香烟慢慢燃尽之后关上车窗,拨通电话:“老周,给我弄到近半个月顾氏门前主干道静安路的行车记录。”
周扬那边拿着电话哭笑不得:“我说老兄,你当我是交通部的吗?对我委以如此重任。”
“我知道你有办法,别跟我瞎扯,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另一边,顾易家里。
张妈看着客厅里的挂钟,再一次看向玄关处。已经大半夜了,先生怎么还没有回来?
身边的沙发上坐着纪晓梦,她披着浴袍,不停地拨动手机上的号码。回应她的,依旧是嘟嘟的忙音。
“夫人,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当心着凉。也不知道先生今天回不回来,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纪晓梦生气地把手里的手机扔在茶几上,朝张妈翻了个白眼:“我现在烦着呢,你别说话。”
张妈在心里暗自嘀咕:以前先生没结婚的时候,也常常有事情晚上回不来,但也叮嘱过让她不用等,到时间了就去休息。现在取回来了一个老婆,整天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不说,还总是任性妄为。
她们的身后站了一排家里的佣人,纪晓梦吩咐过:先生没回来,大家都不许休息。
那天格外闷热,到了半夜也不见一丝微风。法国梧桐的叶子又一次绿起来,白天在烈日下洒下一片片阴凉,现在却在无风的夜晚里一动也不动。
顾易回来的时候,被大厅耀眼的灯光刺了一眼,接着就看见客厅里站了不少人。整整齐齐的一排,低着头,看样子十分困倦。
“干什么呢?都站着不去休息?”他扯扯胸前的领带,生生吐出一口浊气。
站着的一排人看了纪晓梦一眼,不敢说话。
纪晓梦登了这么久,小姐脾气也上来了,扔下手里的东西径自走到顾易面前:“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也不跟我交代一声。”
“你们下去休息。”顾易让客厅里的人散了,扯下领带准备进洗澡间。
纪晓梦堵在门口,“你还没有说你今天去哪里了,我和大家等你等了这么久,,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今天有个饭局,我被灌了点酒,手机恰好没电,没能跟你打电话。”顾易双手揽着她的肩,靠在她耳边解释。
纪晓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样啊,下次可不行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不早了,你回房间休息吧,我洗完澡就上去。”
顾易从浴室出来,发现张妈一个人怅然若失地坐在客厅,身旁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她前方的桌上,放着一杯水和什么东西。
“张妈,怎么还不去休息?”
“年纪大了,觉也少了,没那么容易睡过去。”
“今天她是不是发脾气了,拉着你们站在客厅里等着?”
张妈端起桌上的水,把手里的什么东西送了进去:“因为你的原因,夫人对我还算好,那些佣人可就要受苦了。长期这样下去,只怕影响不好。”
顾易沉吟,“我知道了,是我处理不周。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
“小易啊,张妈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快就结婚,你么年轻人总是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我老人家看不明白。
我现在倒常常想起你之前没结婚的时候,现在夫人虽然天天挂念着你,你多晚回家她都要等着,但就是没有以前那样贴心的感觉了。张妈知道你成熟稳重,从来不担心你在外面做坏事。
刚开始的时候,你连续几天不回家,夏——家里的人还会跑来问我,我说你工作忙事情多,回来玩是常事。
后来有天半夜,我起床喝水,发现玄关处亮着一盏壁灯;后来,只要你们回来的夜晚,那盏灯都亮仔那里。你回来的时候应该见到过,是不是以为是我点的?
张妈老了,爱啰嗦又爱回忆往事,总是想起那丫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时候,平常你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安静得慌,张妈发现,你最近话越来越少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他的神情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张妈,让你费心了。我没事,你和张叔好好注意身体,别让我担心。”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一个天天回来话没几句,大清早又没了人影;一个回来了死都不来看看我这老家伙,让你张叔拉回来一袋子营养品。
你们啊,到底知不知道别人要什么?心里的话不说出来,鬼知道你在想什么!”
……
我在十七楼整整打了一个星期的杂,天天围在大家身边听候差遣。
宋成浩提过的哪位设计师第二天就到组里报道,也是个留洋镀金归来的主,听林朵说大学和宋成浩是一个学校的,极有可能对总监有那么点意思。
人如其名,面面俱佳。艾佳从进组的那一刻起,就是属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