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自己坐车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张妈特意从厨房里出来问我要吃什么菜,我回了句随便就上了楼。
当然没有忽视客厅里的顾易,他一声简单的居家服,坐在沙发里随意地翻阅茶几上的财经杂志。线条分明的五官加上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看起来极具韵味。
我却无法平静地欣赏这一幕,进门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在房间里磨蹭到饭做好了才下楼,吃饭时也自觉地一言不发。后来我跑到厨房帮着张妈收拾起碗筷。
“小姐,你出去歇着,这不是你干的活。”张妈把我的手从冰冷的水里捞出来,劝我出去。
她大概是看到了我一脸为难的表情,终究还是软下心来把我留在那里,却没有再让我碰水。
“小姐,你也别怪先生,老爷夫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没有爸爸妈妈宠着,所以性格会孤僻冷傲一些。其实他的心还是很好的,我和你张叔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一句重话。”
我看着自己冻得冰冷通红的手指沉默不语。我知道张妈是在安慰我,可是心里不免悲凉:原来我连家里的阿姨都比不上。
一连几天他都早出晚归,脸上是挥扫不去的阴霾。我们同进同出却形同陌路。
周六舞蹈课结束后我因为找老师有事而留了下来。
院里的元旦晚会将近,班导鼓动我们报节目参加表演,积极的人倒是不少,可是我却乐得清闲,不愿参加。
可不巧的是报上去的节目在院里初次审核时就被pass掉了不少,估计二轮审核时就会全军覆没。这下班导急了,开了一次班会让我们这些剩下的人报节目。
我一直无所事事地低头和佳唯发消息。她已经出院了,说明天就来学校。
突然之间听见有人说我的名字,“李老师,夏芷不是会跳芭蕾舞吗?让她报一个独舞好了。”
我刹那间抬起头,又是我那两个室友。她们转过头,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她们的歌唱节目被淘汰,这是朝我泄愤呢。
李老师顿时乐开了花,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我身上。我在全班的注视之下缓缓站起来,将这个任务答应了下来。
舞蹈和舞曲都已经选好,我把在家里练习的成果展现给老师,她纠正了几个地方又传授了一些舞台表演经验;接着带着我彩排了几次,效果还不错。
回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冬天的白昼本来就短,加上我在舞蹈室逗留的时间不短,小区里已经是一片灯光璀璨。
顾易坐在餐桌前,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张妈也静默在一边,看着空荡荡的餐桌一言不发。
我知道自己迟到了,就跑过来坐下。
“洗手。”他的薄唇缓缓一动,吐出两个字。没有对象的命令,我也知道是对着我说的。
一整天的运动消耗太大,我以最快的速度填充着自己的肚子。
“今天回来晚了。”明明只是一句陈述句,说出来却都是质问的意味。
“表现不好被老师留下来补习了。”
不想告诉他真是的原因,那些兴致勃勃的解释在他眼里也是一文不值不是吗?还不如简单直接一点。
他有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表情,冷笑一声:“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