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孙谏之如往日那般嘴贫犯贱的和小柔儿开玩笑,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下了楼。
出了邵阳的市医院,我打了辆车,被孙谏之的事搅得一路心不在焉的,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清风涧外的马路边。
下车让司机等我片刻,我便顺着山脚的小路,进了清风涧。
现在已经入秋了,可清风涧依旧绿意盎然,只是,总觉得少了一丝生气。
清风观的大门敞开着,却少了守门的小道士。
兀自走进院子,我四下看了看,这院子里也清净的出奇,是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我纳闷儿这道观是不是已经彻底没人的时候,吕登峰从正堂走了出来,似乎是没想到我来的那么快,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没说话。
我便主动打招呼,说,“我来还无极眼了。”
吕登峰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
见他朝我走过来,我便拿出了口袋里装着无极眼的小盒子,略显无奈的说,“你说的没错,这无极眼本就是玄门宗的镇门之宝,理应物归原主。”
“多谢归还。”吕登峰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便将那盒子拿了回去,然后打开盖子查看了一下。
我看着他的脸有些愣神,见他查看完了,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现在你是清风观的观主了吗?”
吕登峰这人话少,闻听我问,便点了点头。
尽管气氛有些尴尬,可有些该说清的事还是要说清。
我沉了心思,转而说,“玄门宗和万家的事,已经千百年了,能否在你我手上化干戈为玉帛?”
吕登峰依旧没说话,但他抬头看向了我,那眼神很是冷漠。
我被他看的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片刻的沉默,吕登峰开口说,“阴阳师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就算清风观没落了,玄门宗和万家也必将难两存,这是天命。”
“……”
我沉默的看着吕登峰,心中的不甘和怨气翻涌了一下,最终却依旧是没能说出什么,也只留下了一句,“我明白了,随时等你来找我,除掉我。”
沉声说着,我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清风观。
吕登峰啊吕登峰,你可知道这玄门宗和万家的势不两立是你一手造成的?
凭什么?明明是你的错,罪却要我来背?
将无极眼还给吕登峰,回到邵阳市我直接给孙谏之办了出院手续。
离开邵阳的时候我特地让斐然绕路去了一趟荒无人烟的戴家村,我想将小柔儿的外公一起接走,可我找遍了村子也没找到那疯疯癫癫的老村长,也只得就这样离开了。
孙谏之的伤已无大碍,接下来就只需静养了,我将他送回了孙老头儿那里,因为知道了他的体质有些特殊,临走我还嘱咐了他,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尽快给我打电话,我带他去解决。
旁人不知我说的什么,可孙谏之明白,难得的看他那张一直挂着贱笑的脸露出了一丝窘迫,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上车走了。
回到凡德居之后的日子倒也平静。
时过几月,转眼到了年关,腊月二十四的时候,由我挂名的万氏传媒有限公司放了年假。
张玲组织公司的员工,安排了三日游,算是年会庆祝,只是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说是因为经费紧张,所以这三日游直接农家乐解决了。
算上公司那些员工,以及曾虎他们那些男模兼保镖,还有凡德居这一家子,愣是浩浩荡荡的把张玲租来的两个大巴装了个满满当当。
我和斐然挤在其中一辆大巴最后面的角落里,小柔儿和老胡已经不知道被挤哪儿去了。
就这么严重超载的被张玲运送到了张庄。
不过,因为建造印刷厂,这去张庄的路倒是修的很平整了,不然就这两辆大巴,非翻车不可。
到了张庄,车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下去,斐然这才有空间打了个懒腰,说,“我是真想去车顶上蹲着,要挤成馅儿饼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跟在她身后也下了车。
这下车一看,我一时间都没认出这是张庄。
大巴就停在村口,这村口的道修宽了,铺了水泥路,道路两旁各自立了两根柱子,上面的横梁挂着牌子,牌子上是‘天地宝号冥通总行’几个大字。
看到这几个字,我是顿感一阵蛋疼。
也是服了张玲了,别的公司搞年会都去风景名胜旅游,最不济的也是一桌酒解决了,她这直接把两车人拉冥币印刷厂来到底是咋想的?
也幸亏她开的是冥币印刷厂,不是火化场,不然这两车人吓也被她吓死了。
村子里的张家人都统一了工作服,还挺像回事儿的在村口迎接我们来着,可怎么都觉得来这种地方三日游有些不吉利。
可张家人热情,这些员工也就没说什么,直接无视了那横梁上的大牌子,就进村去了。
住址安排在了张玲家的别墅,张强热情的招呼着那些员工进村,张玲却是拖着两个大纸箱,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厂房,对我和斐然说,“走吧!验收一下劳动人民的第一批成果。”
将小柔儿交给老胡和小六照看,我和斐然就跟在张玲后面去了那厂房。
这厂房虽然建的看上去有些廉价,但占地面积很大,看上去倒也气派,进了院子之后,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便将我们领到了一个车间前。
张玲问他,“网线都拉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