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这话说得就不中听了。不错,我爸不要命的日夜劳动,是挣了几个小钱。但黑鱼与甲鱼在闸镇卖不掉吗?”李默不悦地说。
河港村离闸镇有点远,足足七八里路,不过问题是父亲的黑鱼甲鱼不都是在家门口钓的,有的在柳叶圩河子口公社钓的,有的在hn也就是在d县境内钓的,一大早先去镇上卖掉再回家。
柳叶圩两个公社一个镇,曹镇、黄岭乡、河子口乡。李庄就属于黄岭乡,但正好位于圩中间。
也就是李庄的地理位置帮助作用不大。
李默又继续说道:“而且这门手艺是我教给我爸的,我原来没有上过学,为什么会知道?是从书上看来的。在哪里读的书,是在河港村。只是去年我还小,什么也不懂,看了也不大明白,才没有教给我爸,与李庄有什么关系?”
前世暂时的未来几年,李庄的地理位置确实对李家有所帮助。
即便今年,还是有帮助,毕竟离镇上近。在河港村离得远,多少会有些麻烦,可这个帮助作用十分有限。
但李家在李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好,因为门头单薄,多多少少受了不少的窝囊气。而在河东哪边,虽然父亲只是兄弟一个人,可亲戚多,谁敢轻视父亲?
这是搬过来了,若是去年李默回到过去来,父亲要搬,李默还不同意李家搬了。
当然,农村人一般比较淳朴,不过也有人心态确实不大好,并且这个三丫子说话语气,很是有些阴阳怪气。
“小默子,难道李大富还害了你家。”
“那你说怎么办呢?是不是我爸每卖一块钱,将五毛钱交给李大富,余下三毛钱再分给你?”
一句话戳中了重心。
眼红呗。
“这孩子,就是成绩好,未来出息也就那样了。”三丫子气得一挥袖子,走到远处。
李默摇了摇头。
他以后的出息会比成绩更好,但这个三丫子,若是没有意外,未来真就是那样了。
“小默子,别较真,他说就说呗。”李实布在边上说道。总之,李广平挣这个钱有点儿说不清楚,因此王实布规劝李默,不要得罪人。但他以为李默小,所以也不会说什么道理了。
“老姨,其实我也承认李大富是好心,不过说实话,我家搬过来了,不是我家是幸事,而是李庄是幸事,塘湾是幸事。就像明年开春后,我还会传授大家一个办法,找一点小钱花花,不是我家,而是整个塘湾村老生产队。”
“哦?什么办法?”
“老姨,你明年就知道了。”
办法多。
比如劝说大家养上二三十只老母鸡,鸡蛋就可以卖钱,或者再养两头猪,而且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照拂,那么一家最少就可以获得一些零花钱。但政策不明情况下,李默不打算这么做。
是另外一种方法。
李广平就在边上。但这事儿引起他警觉,当晚回到家中,将前段时间积攒的两百八十几块钱,留下一些家中的零花钱,余下的用油布层层包着,放进一个瓦罐子里,再将瓦罐子密封起来,埋到地下。
信用社是不敢存了,怕被没收。家中箱子也不敢放,怕被抄走。
那有这么危险,不过李默也没有劝说,埋就埋吧,顶多一年,就可以正大光明拿出来。
冬天就到来了。
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沿江一带冬天很冷。
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屋檐下挂着厚厚长长的,闪着光怪陆离光芒的冰棱。
李广平手中有了几个闲钱,于是替儿子置办了厚厚的棉衣棉袄。
但儿子身体长得快,为了省钱,棉袄棉裤都有点大,不贴身,冷风便一个劲地往身上钻。
特别是胶鞋,这时胶鞋有点贵,一家人共同用着三双胶鞋,李文平便穿着奶奶的胶鞋,比李广平的脚大上两码。一到雪后放晴,冰雪融化之时,道路泥泞一团,连路都走不好了。
好在李广平中午不回来,清晨到学校,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到了傍晚时,路面也干得差不多。
不过还是冷啊。
上午上学,教室里好几十个学生,仅是吐出来的热气也让教室变得暖和了。但到了中午,仅剩下他们三个人,李默就觉得整个教室在刮着冷嗖嗖的阴风。
没有多久,李默手上就多处长起了红红的冻疮。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默说道:“爸,我不上学了,你替我请半个月假吧。”
大巴掌伸了过来。
“爸,且听我说,我就在家里读,保证期末考试还是第一名。”
“不行。”
“那你给我将棉袄棉裤改小,还给我买一双新胶鞋。”
李广平犹豫不决,改小容易,但明年怎么办?这不是糟蹋钱吗?也不是他小气,这个钱来得真的辛苦。
一家人坐下来商议。
母亲也拿不定主意,奶奶是赞成李默想法的。
李广平想了许久,说道:“我替你请十天假,看看天气会不会好转。另外你也要保证你的成绩,两门课如果没有一百九十几分,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默有时候不知道父亲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两门课那么容易能考出来一百九十几分。
要知道这是农村学校,各方面跟不上来,包括教师的水平,教室的环境,学习的气氛,以及现在落后的教育方法。
不过一百九十几分,对他来说不难,至少在小学这个阶段,他的数学基本能保持一百分的,就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