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怎么想,杨文清还是在驿丞的带领下上了楼,此时因为他的离去,大堂静悄悄的。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周来财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缕幽光,速度快得彷佛从来未曾出现,清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暗暗在想刚才一定是眼花了。
自家公子一走,这个烂摊子就得他来办了,清流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家公子一句,才笑道,“酱牛肉和青花酒味道不错,来财大哥你尝一尝。”
他叫周来财大哥也没错,毕竟他看起来年纪的确比他大好几岁。
“好呀,”周来财一脸无辜的笑,还真听话的夹起酱牛肉和青花酒配着就吃了起来,他动作很快,快中还带着丝丝的粗鲁,两盘没怎么动的酱牛肉瞬间就被他去了一半,看得一旁的两个侍者大跌眼界——这如玉般的县太爷怎么会找了这样一个师爷,真是、真是玷污了!
清流也是讶异不已,他没想到这个周来财还真是不客气,他夹了好几次酱牛肉都被周来财快一步夹走了,本拿着筷子的手默默的放了下来,他还是、还是当看客得了。
周来财好像没发现众人的怪异眼光一样,筷子如飞花彩月般的舞动,很快,酱牛肉和青花酒全部都下了肚子,他缓缓打了个饱嗝,这时好像才发现清流没动筷,一边拿牙签挑着牙齿一边奇怪道,“咦?你怎么不吃?”
“。。。”两个侍者。
“。。。”清流。
亏他说的出来,本来装着酱牛肉的白瓷盘子此时已经是一空,别说是留下肉沫,就是当镜子都好使!就连那装着青花酒的壶都是倒立的,连一滴都没剩下。
清流忽然有些佩服起这个路上捡来的周来财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很是庆幸不够厚,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或许愿意闭着眼睛打着马车碾压过去的——
那周来财彷佛感觉不到尴尬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满足道,“吃得好饱!”他好像良心发现一样,又问清流,“是不是没吃饱?要不要再来。。。”
他话没说完就被清流打断了,清流干笑两声,摸着有六分饱的肚子道,“吃饱了吃饱了。。。”他可不想再有一次刚才的情景再现,不然难保自己不会拉下脸来。
柳驿丞送了县令大人到上房安顿好,见他神情和表现都不像是作出来的,心下是真的放松了,脸上笑容满满的出来,才发现气氛不对,不过他反应很快,站在楼梯道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正确来说是瞪着那两个侍者,“你们还在干什么?还不送贵客去上房安排洗漱!”
两个侍者被他喝醒,二人对视一眼,一人往后厨快步走去,一人往清流他们面前来,讨好笑道,“贵客请上房歇息,洗澡水已经备好。”
对于这个驿丞的出现,清流心里感激涕零,拿起地上那两个藤木箱子,点了点头,就对周来财道,“来财大哥,你看你这身,不若上去洗漱好好睡一觉,咱们明天还要赶路,有什么我们路上说?”
周来财似此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脏污,低头一看,“啊”了一声,抬头无辜的笑着答应了,两人在侍者的带领下,默默的上了楼。
柳驿丞见大堂空了下来,静悄悄的,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不是那些碗碟还在提醒着他县令大人住在楼上,估计他都会是觉得在做梦,一直到阿小(那个侍者)带着人在厨房提着洗澡水出来,他才醒神,急急忙忙的提醒他一定要好好招呼县令大人他们,阿小才带着人呼哧呼哧的提着水上楼。
杨文清撑着双手在窗台上,面向窗外,嘴唇轻勾,双目微闭,一脸的惬意,大开的窗户吹着微微的凉风,带着雨珠打在脸上,一股很清凉的感觉绽放在他的脸上,感官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目前来说他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只是有一点,那个周来财目前看来,似乎已经是个麻烦。
这人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官道上,穿着又是如此的邋遢,并且还身怀巨款,虽然长着一张书生的脸蛋,可那胸膛却又极为的结实,就连手臂都力气庞大,这种人如果不是常年劳作,那估计就是常年练武的,两者相比,杨文清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他也是练武之人,虽然他只有一身轻飘飘逃命的轻功,可这也不妨碍他的力气,毕竟练过功的人力气可都小不到哪里去,他当时可是扶不起那周来财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有千斤重一样,想到这里,杨文清坚信,这人一定没有表面看到那么简单。
可看他人高马大,还身怀巨款,居然还把自己给饿得晕倒了,杨文清又觉得这人实在是个奇葩!
就拿他醒来那一幕来说,还特地跑来他这哭哭啼啼的,换杨文清自己这事肯定也做不到,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想起这个他心里也是满心的对周来财的佩服,只是。。。他当时只说了是一县之长,可没有说自己是南阳新上任的县令,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敢在没确认的情况下就说给了那侍者听?
“砰砰砰。。”
门被敲响,杨文清慵懒的睁开眼,转身向门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谁呀?”
“公子,我是清流,给您送藤箱来了。”清流一边敲门一边回道,旁边的阿小一脸讨好的看着他,带着两个提水的仆从站在那。
杨文清打开了门,让开身子让他进去放藤箱,待见到旁边的那几个侍者,他微微一笑,“劳烦了,请进。”
阿小几个听县令大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