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杨文清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竹林的方向,周来财才收回那一缕目光。
他道,“既然大人如此说,那我们就按大人的吩咐办吧。上次开荒时,柳捕头你和何大都在场,此次若真是土狗子的老窝,那也是驾轻就熟。”
柳捕头弯下腰来,捏了捏那被小二子挖出来的地,闻了闻,一股腥味,遂笑着道,“这股腥味倒像是土狗子,师爷说得极是。若是想要知道这下边是否真的有群土狗子,还必得挖开来看看,那我和何大去老伯那寻寻,找些柴火油,顺便看看有没有多余才锄头。”说着他看了一眼被清流抗在肩上的锄头,“只有一把也不好挖,我们去去就来。”然后招着何大就一起走了。
他们一走,清流就抗着锄头到周师爷旁边,很是兴奋的在他们面前比划了一番,“看看,我像不像庄稼老把式?”说着他还用锄头对着那个洞口锄了两锄,然后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热汗。
“像。”周来财默默的转头不看他,很淡定的说了一个字,而从小就下田的梁春和小二子显然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清流是杨文清身边的侍从加护卫,若是他们说不像,那不是讨他不开心嘛?可若是说像,那他们怎么对得起他们这样的耕种世家?因此嘴角蠕动了一会,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此时的柳捕头和何大两人去而复返,只不过去时是两人,回来的时候老伯也回来了,柳捕头和何大一人担着一担空木桶和拿着一把锄头加一把铁铲,而老伯则是手拿着一个葫芦酒壶,一脸兴奋莫名的颠颠的过来。
“老伯,你们这是?”周来财问的是老伯,但目光里面的询问却是看向柳捕头,之前捕杀蚂蚁的时候不是火攻嘛?这柴火不带,柴油不带,反而带着两担木桶?这又是何意?
“哎,哎,哎,听说你们找到了原因,老夫特地来看看,若是真的是土狗子作恶,那老夫必让它们有来无回!”老伯扬了扬手中的葫芦酒壶,然后拍着周来财肩膀道,“你让他们去拿那些柴火柴油,老夫告诉你这都没用,这山中日子清贫,这柴油老夫好不容易才在橡胶树上取下,还是留着老夫日常亮灯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老夫让他们一人提一担木桶过来,目的和你也是一样的。”
“看到我手中的这个葫芦酒壶了吧,这可是个好东西!别看我这个葫芦朴素,可这之中的东西却是千金难买,若是倒个四五滴下去,不说这下面的土狗子,就是这方圆十里,连个蛇虫鼠蚁都得跑光。”老伯显然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他撸了撸胡子,然后又自豪的摸了摸那葫芦酒壶,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它摔坏了。
即使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一点怀疑,但是大家都很是聪明的没有说出口,可清流却是藏不住话的,马上就质疑反驳,他道,“老伯,你把这东西吹嘘得那么神奇,我才不信!”他丢开锄头,一手抢过那葫芦酒壶,“清流和公子自小一起长大,什么奇珍异宝,珍贵之药没见过!今日你居然信口开河说这东西只要几滴就能让方圆十里蛇虫鼠蚁消失个清尽,我才不信,你以为你是昔日的神医——赵夔嘛?哼~”
虽然老伯已经在山中居时多年,但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还真没有人敢这样下他的脸子,所以清流的直率,倒是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一抚长长的白须,双眼带着些微的怒意瞪了过去,中气十足的声音瞬间在周边传开,惊起了周边的鸟兽。
“老夫堂堂正正,虽然隐居山中多年,但自信在世间还是有些名头,你个黄口小儿,若不是念在你家主子身为一县之主的份上,老夫怎么着也得给你点苦头吃吃,你们这些小辈今儿可都听好了,老夫一身清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身传家师鬼谷子,正乃你口中昔日的神医——赵夔是也!”
赵老伯的话不可谓不惊人,先说周来财,他一直就觉得清流性子实在直率,杨文清如今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也不怕什么,若是他日身居高官,在各种洪流中走动,这清流说不得就是杨文清身边的一一大弱点,以杨文清的性子,定不会舍得让其离去,因此他想了些时日才决定自己寻个合适的时机,对他改造改造。
不想这个时机来得如此之快,还不用他来做这个恶人,因此看见老伯对清流的训导也不出声,哪里想到会听见这惊人的消息。
而柳捕头和何大、梁春小二子这四人,本来就是处于最下面的层次的人,一个小小的捕快、猎人、打杂哪里听说过什么赵夔的神医之名,就是那柳捕头,虽然他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可即使他也只是知道多年以前神医的一点点事迹,还是那被传了不知道多少嘴巴多少耳朵的,至于神医的真名,那更是从来未曾在民间流传的呀!
至于小清流,因为杨文清身在的家族不是一个普通的家族,因此倒是知道不少神医赵夔的事迹,可以说这个人是除了杨文清之外,他第二崇拜的人物了,因此此时一听老伯自我承认说是神医赵夔,他脸色一僵,然后抱着那葫芦酒壶捂着蹲在地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一边笑,一边分出手去颤抖的指着那老伯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你是神医?你是赵夔?老伯别不是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吧?我看你估计才过六十一点,怎么说个笑话呢?”他一擦笑出来的眼泪,站了起来,“老伯你可知道,神医赵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