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藏书洞里寂静非常,三师姐萧离在书海中整理书籍,梅如玉在案台上潜心抄书。
《妖灵录》语句晦涩,里面运用了大量妖族的传说和谚语,梅如玉不得不在抄写的同时仔细在脑海中搜索对应的解释,有些实在难以理解的只能暂时先记在脑海里慢慢想。
中午的时候梅如玉回山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早早返回藏书洞继续誊抄,夜色降临也浑然不觉。
此后一连数日他皆如此,第三日晌午他便已经抄完,并把一些想不明白的问题记录下来集中请教了三师姐。
萧离平日里不苟言笑,从来不会主动和新来的小师弟打招呼,只有在他请教问题的时候,她才会说几句,但也总是言简意赅。
几日下来梅如玉便对这位冷冰冰的师姐有了大致的了解。
“师妹觉得新来的小师弟如何?”中间大师兄来过一次,并且和萧离进行了一番简短的谈话。
“勤能补拙。”萧离想起梅如玉认真抄书的样子做出她认为最公允的评价。
大师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年老四耍了点小聪明避开了江湖纷争,老五一心只想着斩尽满山的梨花,师父说小师弟命不好,我们都要多关心他一点。”
萧离点了点头,然后抱着一摞书走向了梅如玉。
……
梅如玉在抄完一本《妖灵录》后,三师姐又给他拿来了数十本妖族功法的书籍,但这次她给梅如玉限定了时间,一个月内抄完,权限是可以带回去抄写。
想到之前闻人师兄留给他的信,梅如玉没来由心中一阵烦躁,相比抄书,杀人这档子事明显他很不擅长。
为此梅如玉找到了大师兄,和他进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闲扯淡,并十分隐晦的表达了他的不喜。
结果招来大师兄一顿嘲笑——所谓修行可不就是踩着尸山血海才能爬到高处的,如果修行者的刀杀不了人,那境界再高又能有什么用呢?
常青书院的宗旨就是学以致用。
梅如玉回到房间里想了很久,从他到达京都的那一天起,很多人就想要看看南方这把刀的成色。
闻人师兄怕是也想要看看他这把刀的成色吧。
一夜的时间足够一个人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于是第二天清晨梅如玉便离开了常青山。
回到城中梅如玉随便找了间普通客栈住了下来,孙缺很快就来到了客栈。
“把名单上五个人的底细查清楚。”梅如玉将写有名单的字条交到他手里吩咐道。
孙缺领了命就差人去查,他则把近几天来皇城里的种种信息反馈给了梅如玉。
“家里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就行,我毕竟什么都不懂。”在听完孙缺的汇报后梅如玉说道。
孙缺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从山上下来的世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当天下午密探便把探查来的信息报告给了梅如玉——名单上的五人中有四人是普通人,另外一人是官身。
这五人并无任何关联,真要说相同点的话便是十二年前这五人都是官身,但随后几年其中四人陆续被拿去官职、贬为平民,另外一人也官降sān_jí,如今只是一名小吏。
梅如玉拿着五人的档案,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还是明白了闻人师兄的意图。
十二年前……这个数字可不是巧合!
第二天梅如玉乔装打扮一番之后便去了xc区在京都xc区又被称为xc区xc区在京都就是犯罪和贫困的代名词,这里生活着无数穷苦民众,他们或许是因为祖辈潦倒、或许是因为犯了事情又或许是他们就喜欢这样的生活。
狭窄的巷子里地面坑洼不平,房屋低矮破旧,乞丐聚在一堆讲着粗鄙的荤段子逗乐……梅如玉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昏暗幽深而又肮脏的巷子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屠夫。
屠夫家中脏乱不堪,院子里弥漫着常年不散的血腥味,屠夫躺着破旧的躺椅上鼾声如雷,梅如玉喊了他几声,不见回应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看了看便离开了。
出去之后梅如玉又在周边转了几圈,中午他在xc区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些东西,又去南城区的铁匠铺卖了一把顺手的砍刀。
傍晚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屠夫生活的小巷,这会儿他已经醒了酒,在离他家不远的赌坊里挥霍着铜钱,梅如玉远远的看了几眼便又离开了。
巷子口的道路上站在几名搔首弄姿的年轻**热情的招揽生意,孩子们在不远处踢毽子,泼辣的妇人站在巷口和巷尾对骂……夕阳把低矮的房子染成红色,像是一滩粘稠的血。
夜色渐深,家家户户都已经关了门,已经输得一个铜板都不剩的屠夫被赌场的打手赶出了门,屠夫边走边骂,只是他的声音极小,想来也是怕被听到遭来一阵痛打。
屠夫一脚踢开院子里的躺椅,从地上抄起酒瓶猛灌了几口,压着声音咒骂几句老天爷不开眼之类的混账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进了杂乱的屋里。
“刘宏,字明正,文德二十六年生人,自幼好学,十五岁中秀才,十九岁中举人,再五年进士及第,翌年进入刑部……你出身不错啊,说说看你怎么做起了屠夫这个营口?”
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脖子上,起初屠夫并不在意,这在区是常有的事,多是为了几个铜钱填饱肚子,知道拿刀的人说出了这段话,屠夫这才豁然醒了酒。
“你是谁?”
自从八年前来到这里屠夫就当刘宏已经死了,听到有人再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