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振兴和张超对于许显纯的审问方式没有进行任何的干扰,在整个用刑的过程当中也是甘心充当哑巴。
不过虽然是当着合格的哑巴,但他们的眼睛和耳朵倒是一直没有偷懒,一刻不停地盯着许显纯的审问过程,认真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骆振兴和张超这样做当然十分又必要,不然的话,将来上面问起许显纯是如何审案的,自己这边什么都答不出来,那岂不是要出大问题?
只不过许显纯一直没有怎么开口说话,即便说了,也只是催促下面的人用刑而已,这并没有什么需要好好记着的价值,所以骆振兴和张超的耳朵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不过随后他们就发现许显纯蹲到杜老六的身旁,他耳边不知低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对于许显纯这样的做法,骆振兴和张超当然不能认可,毕竟锦衣卫对于整个审案的过程都要有全程的掌控,许显纯这样直接跟人犯说起了悄悄话,当然是不可以的。
骆振兴刚要开口询问许显纯跟杜老六说了些什么,身旁的张超却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赶快看杜老六的反应。
骆振兴再去看地上的杜老六的时候,发现他似乎表现得十分激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站起身来把许显纯直接吃了一样。虽然在经受了一整天的酷刑之后,杜老六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但骆振兴和张超还是十分真切地听到了他的断喝:“你敢?!”
这一声“你敢”听起来十分洪亮,完全不像是从一个身体虚弱,随时都有可能见阎王的人口中发出来的,所以,很显然杜老六感刚刚也是用尽了身上剩下的所有力气,此时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为什么不敢?”许显纯听了杜老六毫无实际意义的威胁,反而笑了起来,反问这说道,“反正是朝廷钦犯,该死之人,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难道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见杜老六的眼里充满了愤怒,许显纯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老实交代的话,说不定我就不会那么做,这全都要看你的表现了。”
“此言当真?”杜老六用虚弱的声音又向许显纯确认了一遍。
“当然,那种事情毕竟有伤天和,你要是老实交代,我自然不会去做的。”许显纯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十分认真地答道。
“罢了,那我就答应你好了,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杜老六听了许显纯的保证,虽然心里也知道这个变装癖的话不一定算数,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绝望之下的杜老六的心理防线也终于崩塌,向许显纯表示愿意招供。
在一旁看着的骆振兴和张超虽然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许显纯说了什么话竟然会那么有威力,能让杜老六这么激动,然后更夸张的是,二人随即又听到了杜老六服软,竟然愿意招供了!这简对于整个锦衣卫上下来说无疑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骆振兴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示意在一旁坐着,原本都有些打瞌睡的书办赶紧打起精神,准备记录杜老六的口供——至于许显纯刚才跟杜老六说了什么,此时已经是细枝末节了,等杜老六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再问许显纯也不迟!
“这样的话,那就先说说把你派到梁艳阳这里的是什么人?”许显纯开始问起了正题,骆振兴和张超也都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了杜老六的答案,至于一旁负责记录的书办,还有刚刚负责用刑的手下们,也全都屏住了呼吸,就好像自己喘气的声音会盖过杜老六的话一样。
只是他们等了好久也不见杜老六回答,难道是这厮又反悔了?张超在心里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下面手下的惊呼:“不好,人犯又晕过去了!”
“赶紧再拿凉水来,速速把人犯泼醒!”骆振兴甚至案子的重要性,现在杜老六终于要招供了,就一定要趁热打铁,让他把能说的全都说出来,不然的话只会夜长梦多,万一杜老六又反悔了,或者直接死了,那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手下们听了骆振兴的命令之后也全都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很快就端来了一盆凉水,狠狠地泼在了杜老六的脸上,骆振兴和张超等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泼了一脸水的杜老六,期待着他能像此前几次一样,身体先是打上一个激灵,然后睁开眼睛交代问题。
只是这次令人失望的事情发生了,尽管被一盆凉水泼了一个结实,但杜老六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这厮不会是在装晕吧?”张超是个急性子,直接把心里的猜想开口说了出来。
“恐怕不是,人犯方才已经答应招供,此时再装晕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要是装晕的话,刚刚那么一盆冷水下去,身体肯定要有反应的,不可能一直一动不动。”许显纯开口说道,直接否定了张超的猜测。
“哼!还不是你用刑用得太过分了,这才让人犯一倒不起的?”张超也知道许显纯说的有道理,但被这么一个阉党走狗驳了面子,心里却是十分不爽,“谁知道人家要招供是不是真的,我倒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逗你玩呢!”
许显纯并没有接张超的话,而是把脸转向了一边,表现出一副自己的智商被智障侮辱了的样子。
“张超兄弟无需多言,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人犯弄醒,以免夜长梦多。”骆振兴倒还算知道轻重缓急,重新说起了正题,“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