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回去吧,”郭昕劝着,“这么冷的天,你守在这,身子怎么吃得消?娘十七年才见着你,见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她一定会心疼死的,还有爹,爹几乎天天都喝药,肯定担心你弄坏身子,与他一样,咱们天天城门一开就出城好不好?你孝顺,爹娘都知道,不需要你时时刻刻守在这来证明…爹娘不需要咱们做面子活…”
石头觉得爹娘受了17年的屈辱,他这个做儿子的,必须要多陪陪他们,因此下,竟然要在旁边搭个茅草棚,守足七七四十九天…
“我守在这,没准会传到那姓胡的王八蛋的耳朵里呢!”石头愤愤然。
“娘的坟一看就是多年没人打理的,姓胡的没准也早不在人世了呢…”郭昕劝着。
“肯定在,否则爹不会交代个后事还变来变去的,”石头咬牙,“王八蛋,抢了我娘,竟然又扔开不管…”两罪并一罪,呃,姓胡的罪过大了…
“那这样,棚子还是照旧搭,咱们晚上还是回城,好不好?大晚上的,也没人到这山上来。”郭昕劝着,“明儿咱们再弄个小炉子和茶壶,咱们热热和和的陪爹娘,对了,再买些好酒好菜,咱们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团圆饭…”
石头想了会儿,总算同意了,“那我先搭棚子。”
“明儿来搭吧,”郭昕劝着,“今儿太晚了,再不下山进不了城了,咱们回去想想,明儿买些啥吃食来,好不好?这冰天雪地的,脑子都冻僵了,我都想不出啥具体的来…”
“也不知道娘喜欢吃什么…”石头擦了一下眼泪,“昕儿,明儿买些羊肉来,咱们炖羊肉,爹一直念叨吃羊肉汤,可又嫌益州的羊膻味太大,这回咱们让爹吃个够…”
“成,那咱们先下山啊。”郭昕哪有不应的,“明儿买齐了东西再来。”
石头擦了擦眼泪,又磕了两个头,“爹,娘,明天我和昕儿再来看你们,咱们吃好的!”
在进城的时候,果然,石头又被重点盘查了。
“有眼睛哭得红肿的坏人嘛?”石头进城后,那不是一般的恼怒。
“不盘查你,难道盘查我啊?”郭昕搅稀泥,“他们肯定有任务的,每天必须得查多少人,体谅一下吧,啊…”
回到小院,石头便去给炕加柴火,郭昕则忙着做饭。
饭端上炕桌,石头就抱怨了,“这怎么坐啊,盘腿累死人了。”益州大家都坐椅子。
“凑合一下吧。”郭昕耐性很好,这时节的石头若是脾气好,那才是奇怪呢。
石头又叽歪了好一阵,挑三捡四的找拉半天碴,才老实吃饭,放下筷子的时候,突然道,“昕儿,明儿我要去买几本书,我要好好考试。”
石头和郭昕此番上京,虽然去衙门领了差旅费,但两人都没将会试放在心上,考着玩的嘛,怎么会放在心上,因此,是一本参考书都没带,反而是寻亲的资料带齐全了。
如果到京后,石头说不去考试,郭昕一点也不会吃惊,没想到郭昕不仅要考,而且还要好好考,真正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啊?”郭昕楞了,“怎么想起这碴了?”
“姓胡的没准真的势大,要不,爹那么有钱的,怎么也带着我躲到了益州?”一万两银子,搁哪儿都不是个小数目,石头道,“我要好好考试,考中了,是要殿试的,在皇上面前就挂上号了,是天子门生了,我才有本钱让姓胡的王八蛋身败名裂!”
“你不想着宰了他了?”郭昕问道,石头在坟前可没少说狠话!什么让姓胡的身首异处啊,什么将姓胡的大卸八块啊,怎么血淋淋,怎么来…
“杀人偿命,我才没那么蠢呢,给他赔命?哈,爹铁定在阎王殿追着我打…”
还好,石头冷静了,郭昕还以为怎么也得七七四十九天后,石头才能理智的想问题呢,正待表扬两句,却听石头又道,“我要玩阴的,玩死那姓胡的!举人身份弱了点,很多东西没法施展…”
郭昕摸了摸石头的额头,没发烧,这家伙,怎么体温正常也说胡话呢,玩阴的?你会玩嘛?…
“怎么了?”石头诧异的看着郭昕,“我额头怎么了?”
郭昕赶紧转移话题,“嗯,明天去买书,不过,临时抱佛脚,怕没什么用,你可别抱太大希望啊…”
“谁临时抱佛脚了?”石头不乐意了,“这三年来,我天天都读了半天书的!爹留下的书,笔记,我全读了的!现在是温习,温习!”
“对,对,温习,温习,”郭昕笑了,“爹说依你的水准得考好多年呢,你…”
“我知道,我说的是要认真考,又没说必须考上,你怎么听的话啊?”石头咋呼道。
“我耳背,我耳背…”郭昕举手投降,看来石头没走火入魔,还好,还好。
第二日,两人便去街上采购齐全了野炊用品,带着羊肉,带着酒,带着各色糕点,带着各色卤菜,还有书,以及一匹红布,出城了。
先将糕点和卤菜在坟前摆好,将酒给斟上,蜡点好,石头才开始搭棚子。
郭昕帮着打下手。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一个简易的棚子便矗立起来了,石头为了让棚子显眼,特意买了一匹红布,给罩在草棚外,虽然白皑皑的山里,很是醒目,“红布旧了,咱们就换,旧的红布也能做鞋底的,不浪费!”
郭昕很贤惠:“都听你的。”让石头咧嘴了。
棚子搭好后,石头又弄了一大堆的枯枝堆好,郭昕便负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