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修赶上前来,满脸堆笑:“宁小官,这次可就全靠你了!放心,我这就去准备,晚上好肉伺候!”
宁如寄皱皱鼻子:“嗯,不过要再加一坛烧酒——要梁西坊的。”
“这……”吴永修顿觉肉痛,梁西坊的烧酒全国闻名,一坛的价钱可抵他一个月的月俸,但仔细掂量了一下,觉得这事还算划得来,便忍痛答应了下来。“成,梁西坊就梁西坊……那我先走了啊,你慢慢查,慢慢查。”
说罢,向卫甄行了个礼,带着一众捕快一溜烟地跑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寺门前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了卫甄和宁如寄两个人,顿时显得十分冷清。天光昏了下去,阴霾的天色愈发黯淡,凉风斜斜吹来,吹起宁如寄额角的碎发,卫甄看得发愣,忍不住抬手要替她理一理。
宁如寄却猛地退后一步,恨恨瞪着他:“我立的军令状?是我立的么,你说!”
“我立的,我立的。”卫甄讪笑。
“若破不了案,长公主怪罪下来,该如何?”
“我顶着,我顶着……”卫甄上前一步,低头瞧她,“别生气嘛如寄,我信你的本事,三天铁定用不完!”
“嘁,这倒不用你说,我的本事,我自己清楚得很。”
“那是那是,为了让你能更好地显露自己的本事,我决定今晚给你加菜,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宁如寄想了想,挑起眉头道:“炖鸡腿罢,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成!客官您就请好吧!”
卫甄一甩手,俨然一副酒楼里小二的架势,宁如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收敛了笑意,微微啐了他一声,不再理他,转身往寺里跑去了。
※※※
按照宁如寄的要求,周元皓的尸首暂时停放在仁清寺里,以便她需要的时候重验尸首。吴永修走了之后也没闲着,又叫了衙门的仵作过来,把周元皓的尸首检验了一遍。
这一查便查出了对宁如寄十分有用的结果,周元皓身上的伤痕和戏子高胜十分相似,而这把凶器匕首,也有点与众不同。
“我看,可以并案了。”宁如寄向吴永修道,“重点查查他们俩最近接触的人,你动作快点。”
“哎,我一定尽快查。”吴永修说着,把刚买来的烧酒捧上来。
“寺外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可有可疑的人经过?”宁如寄一边问,一边去拍封泥,也不看吴永修,好像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是太关心。
果然,吴永修微微尴尬道:“查了一圈,没有什么不穿鞋的女人……”
宁如寄摇头一笑:“你早该想到的,凶手肯定没有这么蠢。”
“那这么看来,凶手就是寺里的人了?再加上那个脚印,这寺里总共只有三个女子……”
吴永修慢慢地说着,宁如寄已经捧起酒坛子喝了起来,待他疑惑地停了口,她才接着道:“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郡主穿的鞋子——就是六寸半的。”
“什么?!”吴永修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么说……怪不得,怪不得长公主单单点你一个人查案……哎呀宁小官啊,你可是我的大救星,要是没有你在这,我可就惨了……”
宁如寄微微抿着嘴,把那烧酒的香辣滋味仔细品了品,但听吴永修聒噪个没完,便忙一摆手,道:“行了,你快走罢,省得惹祸上身。”
“哎,哎,我这就走了。”吴永修说着朝门外走去,还没走出门口,却听到宁如寄又补了一句:
“别忘了醉云楼的那顿。”
害的吴永修一个趔趄差点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