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大半夜,姿仪迷迷糊糊饿醒了。
周围一片漆黑,显见已是深夜。默默发了会儿呆,她支起胳膊想要坐起来,一转头却发现凌霜如正抱着膝盖直勾勾的盯着她,反射着微光的双眼猫一样绿油油的,吓得她双臂一抖,又重重跌了回去。
龇牙咧嘴的扭曲一下,她声音虚弱:“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要吓死我啊!”
“我刚回来不久,现在还不到11点呢。”游魂一样飘起来,凌霜如“啪”的打开灯:“我吃过晚饭了,你自己弄吧。”
不情不愿的啃了个面包,姿仪叹口气,逼着自己在空地上一遍一遍重新练习起来。
抬头挺胸,扭腰,摆胯,抬腿,走直线——这些她都能做到,但就像盖尔说的,她的动作标准刻板,看起来就像一个动作一个指令的木偶,一点都不赏心悦目。
这没办法,只能一遍一遍走出感觉,直到身体适应新节奏为止。
凌霜如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她专注练习的景象。
神色复杂的退回去,她无力地靠到浴室墙壁上,双手捂住脸,长长叹了口气。
一回来就听说她请到了盖尔当老师,不可否认,那一瞬间,她心底生出了无比的嫉恨。
她知道自己很笨,没主意,所以分组之后一直以尹姿仪为首。她让掏钱,她就拿钱;她不同意买下所有珠宝,她就不买;她说亲自去走秀,让她管专柜,她也乖乖听话……
但,假如当时提出异议,那么现在被盖尔亲自指点的人会不会换成自己呢?
她知道这么想不对,但人就是这样,即便能够明辨是非,也不能保证所有行为全部符合准则。
因为尹姿仪的关系,她已经隐隐遭到另外六人的排挤。尹姿仪讨人嫌是因为她确实得到了好处,可她为什么要平白受这无妄之灾?而且孙菲尔说的对,第二关结束后至少也该淘汰四人,那到底是每组淘汰一个,还是直接淘汰两个组?如果每组淘汰一人,她现在又何必劳心劳力替尹姿仪分担压力,为他人作嫁衣裳?
两天过去了,她却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优势长处半点儿都没发挥出来。
“你在干嘛?”
正打算刷碗煮面的姿仪进到浴室就见凌霜如失了魂一样缩在墙角,“身体不舒服?”
关切的蹲到她面前拨开手指探探额头:“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
下意识偏过头避开她,凌霜如低垂眉眼,不声不响快步走了出去。
她为自己的龌龊心思感到羞愧,又忍不住不想,整个人烦得很,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尹姿仪。
叹着气摇摇头,姿仪懒得理会她的小心思,草草吃完饭又摸黑练习半天,眼看就要2点,才轻手轻脚上床睡觉。
第二天六点半,她明显感觉头重脚轻,没办法,随便吞了几片感冒消炎药就匆匆赶到了寰宇练习室。
她和凌霜如原本约定每天晚上交流进度,可昨天两个人状态都不好,这事就耽搁了,也不知道她那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想七想八的晃进寰宇,偏巧一部向上走的电梯正要关门,她赶紧小跑两步:“请等一下——”
开门键被人按住,正在关闭的金属门顿了一瞬,重又缓缓打开。
紧赶慢赶跳进来,她跑得微微气喘:“谢……谢啊。”
白亮的灯光下,周世杰面无表情的松开手,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正装打扮,看着不像经纪人,反倒很像上层社会的名流精英。
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姿仪眼睛一亮,正要打招呼,却见他若无其事的转开头:“资料准备好了?”
“全都好了。”他身边助理模样的年轻人笑得颇为讨好:“两个姑娘身家清白,尤其是凌霜如,去年刚毕业,在家呆了一年,上学时人缘很好,风评也不错,绝对是个好女孩儿……”
姿仪一愣,下意识退开两步,整个人就像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头脑也立刻清醒起来。
——经纪人而已,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最浅薄最不牢固的利益联盟。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叮”。
电梯门打开,她抿抿唇,慢半拍的迈了出去。
走开两步,她又站定,回头,极自然的冲周世杰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就走。
“那是谁啊?”男助理疑惑的皱皱眉:“看着好面熟……周哥,你认识?”
“我的艺人。”
略顿一瞬,他面色如常的从裤兜里掏出两包冲剂:“给你。”
“这是什么?”助理一愣:“……清热解毒口服液?”
“你昨天不是说嗓子疼吗?”
“……就是话说多了而已,我,我哪那么娇贵。”男助理受宠若惊,既感激又感动:“我没事的,只是随口一提……”
“这样啊。”周世杰冷淡的点点头:“最近公司感冒的好像不少,我看大家脸色都不太好,你用不着的话,就把它送给需要的人吧。”
“诶,好嘞!”男助理笑眯眯的应下来,暗道周哥真是个大好人,面冷心热。
平复了心情走进练习室,盖尔正懒洋洋的靠在窗前晒太阳。
姿仪看看表,7:43,“抱歉,我没想到你来这么早。”
“没事。”好脾气的摆摆手,他整个人看起来极有活力:“以前听don唱过一首中国风歌曲,虽然不懂歌词,但我觉得非常有内涵,听过之后就对z国很是仰慕。这次难得借着出差的名义度假,坐在这儿看下面车水马龙,我忽然多了一点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