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场手术,我们丧失了寻找她的最佳时机 她的尸体在医院的太平间躺了整整三个月才被父母认领,按老家的规矩,没有成年的人死去是不能葬入祖坟的,会影响风水,所以他们就将她火化掉,然后洒在了她被撞死的那座大桥的下面。
“这些偏心的父母,根本不配拥有孩子。”刘峥的眼底流动着晦暗不明的色彩,“不过肖旭,你小时候到底生的什么病?”
“他们当然不配,”肖旭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变得有些尖锐,有些吓人,他突然扭过头盯着刘峥,“何止不配,他们都该死,不是吗?”
刘峥愣住了,他没想到肖旭会说出这样一句不肖的话来,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肖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小时候到底生的是什么病?”他试图将话题转移回来。
可肖旭却没接他的话茬,他将咖啡一饮而尽,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刘老师,我回去了。”说完他就推门出去,独留刘峥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的背影出了好一阵子神。
肖旭拿着笔在卷子上沙沙沙的写着,今天是最后一场专业课的考试,他觉得自己发挥的还不错,因为这里面的题自己基本都见过,做起来很顺手。就剩最后一道大题了,看到题目肖旭差点笑出声,这不就是自己在办公室向刘峥请教的那道实验题吗?真是天助我也。他深吸了口气,起笔就开始答题,突然,两只眼球上略过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痛仿佛要扎破眼皮从眼睛中钻出来似的,让肖旭不禁发出一声低吟,瞬间丢掉了手里握着的笔。
旁边坐着的徐行发现了他的异常,他看着肖旭,用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肖旭摇摇头,他重新拿起笔,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题目上来,可是眼睛上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袭来,渐渐地,那些越积越高的痛感化成一道红色的火焰,彻底蒙蔽了他的视线。
“有人吗?有人吗?救救我……”枯槁的手指在井壁的苔藓上抓出一道道凹痕,可是除了撞在井壁上弹回来的的回音,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只小鸟在上方那片圆形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轻轻的落在井口,冲着里面叽叽喳喳的叫着,他痴痴的看着它,觉得眼皮越发沉重起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肖旭唰的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冷峻的面孔,“徐行?我这是在哪儿?”
徐行扶着他坐了起来,“这是学校的医务室,你晕倒了,在考试的时候。”
肖旭慌了,他看着徐行,“我还有道题没写完呢,怎么办,我得赶紧回去……”
“考试早结束了,”徐行不动神色的看着他,“不过肖,你刚才在梦里一直喊着哥,哥的,你有哥哥吗?”
肖旭好像没有听到徐行的问话,他脸上的沮丧已经显而易见,“就差那一道题,那道题我做过的,怎么办啊。”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闫红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她应该是听到消息一路跑过来的,“肖旭,你怎么晕倒了?”她坐在床边,眼睛中全是忧虑。
“我还有一道大题没答上,哎呀,就差这一点了。”他垂头丧气的看着闫红,两手握拳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砸了一下。
“就一道题,应该没有太大影响的,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又晕倒了?难道上次爆炸造成的脑震荡还没好?”
“不,还是眼睛的问题,刚才疼得厉害,我想还是因为这几天没休息好。”肖旭安慰她道。
闫红轻轻的吁了口气,“还好现在都结束了,你也不用再被考试折磨成这样了,”她突然注意到旁边的徐行,“徐同学,听说是你把肖旭送到医务室的,正好今天我们班有一个聚餐,为表感谢,你也来参加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深夜,肖旭他们一行人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大部分男生都喝醉了,他们大都把今天这餐饭当成班里的散伙饭,因为很多同学在下个学期就要开始找工作了,能聚齐的机会也就着实不多了。徐行还保持着清醒,他毕竟不属于这个群体,所以也没有太多喝酒的机会。他架着肖旭的肩膀朝前走着,听他嘴里含糊不清的的说着什么。
“那就麻烦你把他送回去了,”闫红抱歉的对徐行说道,“那些人都不和他一个寝室。”
“放心。”徐行冲她笑了笑,掺着肖旭走进了宿舍楼。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走廊里连一个同学也看不到,徐行几乎是把肖旭给拖到寝室门口的,他从他的口袋里找到钥匙,打开了寝室门,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醉的不省人事的肖旭放在床上。
他瞥了一眼对面的床位,于翰的床铺已经空了很久了,被子枕头都被家人拿走了,现在上面只蒙着一块白色的床单,冷清中透着几分阴森。
徐行没有多做逗留,他出了寝室,带上门朝楼外面走去。
夜色如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徐行拐到一条偏僻的小路上,这条小路通往学校的侧门,他出了侧门再走上两条街就能回到自己的学校。
“啾啾……”身边的树丛里传来几声鸟鸣,那声音听起来有十分凄厉,好像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徐行没有理会,他低头看着地面,心事重重的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抛到前面的路面上,徐行低下头,看到那是一只没了头的麻雀,它还没有死透,沾着血的羽毛紧紧的粘在身上,两条腿在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