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俩今天是不是一起出门了?”胖和尚放下咬了一半的包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俩已经好几天一起出门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是啊,我为什么现在才说呢。”
俩胖墩如梦初醒,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冲出楼洞时,终于看到了做梦都想看到的一幕:吴汐坐在副驾驶,把头轻轻的靠在徐行的肩膀上。
“不行,我快要哭了。”
“我已经哭了。”
汇文小学,市公安局关于加强校园安全防范意识的讲座正在这里举办。
“如果有陌生人接近你们,同学们,你们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怎么样的,谁能告诉我?”讲台上的高个子民警对着下面兴致盎然的学生们提问。
“那要看他长得帅不帅咯。”台下一个女孩子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接了一句,她的回答让会场响起了一阵哄笑。
“这么看来,以后想要当犯罪分子,也必须颜值够高才可以了。”民警不怒反乐,笑着打趣了她一句。
吴汐把相机的镜头对准了台下接话的那个学生,原来是她,怪不得声音听起来那么耳熟呢,她可不就是昨晚在松山公墓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吗。昨晚天色太暗,没能将她看清楚,现在这么看起来,她长得还是挺好看的,明眸善睐,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但是言辞中又透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这也许和她的经历有关系吧。吴汐按下按钮,冲她拍了一张照片,快门响起的刹那,她的脑子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好眼熟啊,不是长相,而是某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某个瞬间她曾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吴汐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小女孩发觉了有人盯着自己,冲着相机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才无奈的笑了笑,放下自己头脑中荒诞不羁的想法。
采访结束,吴汐和校方负责人告别后就准备回单位写稿子,她背着相机在学校的林荫路上走着,恍然间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几岁。就在她准备把正常的步伐调整成成一蹦一跳的小学生的走路方式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猫腰从门缝中钻出去的身影。吴汐加快脚步走出校门,一指头弹在刚刚成功“越狱”的小女孩头上,“刚刚的安全教育都听到哪里去了?又准备一个人偷偷溜出学校是吧?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小女孩揉着脑袋看着吴汐,“姐姐,什么是坏人你告诉我?我家的那些亲戚,各个都想拿到我的抚养权,今天他们又要争着抢着来学校开家长会,就是为了表演给学校看,表演给法院看。可你知道吗?他们不过是为了我老爸老妈留下的那笔遗产,他们是坏人吗?如果是的话,那我现在的做法就是在避开坏人。”
吴汐又一次被她堵得无话可说,“那你现在要去哪里?总不能到处乱跑吧。”
“你放心,我不去网吧更不会去夜店,我要去的是书店。”她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间古朴雅致的房子。
吴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那间房子木制的门匾上刻着几个字:迴异书屋。
“放心了?那我走了。”小女孩说完就朝那所房子跑了过去。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吴汐跟在她背后叫道。
就在这时,书屋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把头探了出来:“小穗,中午吃咖喱还是炒面?”他的头发卷卷的,脸上带着好看的笑。
“老吴,你还记得乔木吗?乔木叔叔。”到了单位吴汐来不及放下相机就给她老爸打电话。
“怎么可能忘记,你小时候天天去他家玩,就是英年早逝,太可惜了。”
“我记得他们家就他和他的母亲两个人,可是我们那里不是公安局的家属院吗?他们家并没有人在你们单位工作啊。”
“他们确实是后来迁过来的,好像是租了我一位同事的房子。”
“爸爸,你再仔细想一想,乔木死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对劲?”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那倒没有,他的整个葬礼都是我们几个邻居操办的,你也知道,当时他母亲去世没几天他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太惨了,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去了。”
“相依为命……”吴汐嘴里默念着这几个字,她的思绪又一次回到十年前。
乔木的母亲很年轻,也就是四十来岁,母子二人的关系很好,经常能看到他们一起买菜,一起在院子里晾衣服,但是最常见的就是一起坐在阳台上下棋。
有一次,吴汐去找他玩时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
“乔木,我是不是老了,最近总是输给你。”
“哪有,你看起来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漂亮。”
女人笑了,那声音里竟带着几分羞涩,“又逗我开心。”
当时她还小,并不觉得他们的语气有何不妥,可是现在回忆起来,似乎有种飘飘渺渺不可言说的感觉。
相依为命,相依为命吗?吴汐又一次在心里重复着这几个字,她心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又被自己否决掉了。
“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主任,”吴汐关心的望着崔明寒,“最近有没有复诊,医生说的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后遗症?”
“检查了,已经没事了。”崔明寒看着窗外那片辽阔的天地,不去看眼前人的眼睛。
“那就好。”
“不好。”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