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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时候的事情,按理来说他是没有印象的, 但是听别人说起了, 他似乎也有了些朦胧的感觉似的, 似乎看见了那一幕,看见亲爹想要抱自己, 自己却一边哭着一边躲, 十分害怕远离的样子。

仿佛还看见了,亲爹收回双手站直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而他,则从奶娘的怀中探出头去, 用一双朦胧的泪眼注视着那个陌生的背影远离。

一想到这些, 就莫名有些委屈,他是长到三岁才第一次见爹, 小孩子害怕躲闪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就错了?

因为这个而直接把他过继出去的亲爹真的是亲爹吗?

亲爹当然是亲爹, 他要是怀疑这个, 简直可以去地下跟亲娘好好聊聊了。

“站起来, 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亲爹回来了, 沉声说着,绕过了桌子,安稳地坐在了椅子上。

即便明知道不会挨打,甚至不太会有责骂,宋悦泽还是悬起了心,站起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要以为南平侯府就是你的靠山,你不能袭爵,侯爷在的时候,别人还能称呼你一声‘小侯爷’,跟你交个好,以后,谁能正眼看你?你指望我为你撑腰吗?不仅是你,你弟弟也是别想。”

宋悦泽这时候撇了撇嘴,他是不信父亲这番话的,他见过父亲对弟弟的模样,疼宠的样子是他嫉妒都嫉妒不来的,谁让他小时候未曾承、欢膝下呢?

一想到这里,总是莫名的委屈。

“别不信,你弟弟如今还小,等以后,你且看着,我若是包庇他犯下的错事,以后我再不问你这些事情。”

斩钉截铁的话完全不像是留有情面的样子,赵沧颉肃着一张脸,沉声问:“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一句话把宋悦泽又拉到了眼前,事情其实很简单,没什么好说的,年轻人和三两朋友纵马游街,撞翻了小摊,但也赔偿了啊!至于调戏民女什么的,那可不是他干的,撑死就是在一旁跟着笑而已,那种姿色的姑娘,难道真能比府中精心教养几年的丫鬟更好看吗?

他相信他的朋友也没有真的起什么心思,只不过那姑娘有些泼辣,竟然敢斥责他们的行为,这才让人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有人另觅蹊径,故意做出这种样子来引人注意,也不是不可能的,出于这一点考量,他的朋友想要把那姑娘带走的时候他还出言阻止了呐,虽然说得不那么好听就是了。

谁想到那姑娘竟然敢到府门前撞门自杀,他总觉得这就是惺惺作态,不然的话,明明不是他出言调戏,怎么偏偏就寻到了他,寻还寻错了门,竟然挑到了赵府上头,不就是因为他有这么一个公正严明的亲爹么!

想到亲爹的这点儿名声都是从惩治族人开始的,宋悦泽也不免想到会不会是有些沽名钓誉的意思,不见别人家这么闹腾的。

不仅对族人,连对仆人都不放过,听听外头都说什么,就差没把他家说成龙潭虎穴了,“刻薄寡恩”更是常听到的形容词。

宋悦泽嘴上不服气亲爹,心里头还是很介意的,每每听到那些话,都要拉下脸好久。

“你的意思是,你没错了?”

赵沧颉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严厉地看着宋悦泽,这孩子生得好,眉眼间有些宋妍的影子,却没有对方的那一份单纯善良,南平侯府真是把他宠得不像样,偏偏那么宠着,他的心思却总是把人往坏了想,听听这些臆测的词汇,若是他没有了解过事情的真相,恐怕也会以为那位姑娘是个故作清纯的大白莲,心机婊了。

看到梗着脖子拒不认错的长子,赵沧颉突然觉得心累,口气一下子就软了:“女孩子的名节何等重要,你们那样一闹,闹得那女孩子未婚夫家听说了上门退婚,这才逼得人一时想不开要来死一死,幸好没有真的死了,不然… …”

话到此处,赵沧颉顿了一下。

“怎么,难道她死了,你还让我偿命不成?”宋悦泽满心愤愤,分明就没他什么事儿!

“充其量,你只是个帮凶,或者说是袖手旁观落井下石的那个,死倒不至于。”赵沧颉格外公正地这般说着,又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来这里,跟你弟弟一起学习。”

“这件事你怎么处置的?”

宋悦泽知道不会再有别的惩罚之后,突然好奇起来,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赵沧颉在这一点上并没有一味隐瞒,反而说了他的处置方式,了解清楚事情真相之后,赵沧颉先是跟姑娘家道了歉,又说明了自家并非首恶,之后再问了一下对方的意思,想要钱财补偿亦或者其他。

姑娘寻死其实是一时冲动,这户人家的姑娘是个烈性子,一时间想不开这才犯了傻,被爹妈一哭,多少也改了念头。

他们一家原是要在这里定居的,就是因为有着这么一门亲在,如今看亲不成了,便想着回去,如此也不至于坏了名声,到底是平民家里,离得远了,瞒上一瞒,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赵沧颉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便把该补偿的钱财多给了一些,说到底自家也是有错的,而他这样的态度,让人想要怪也怪不起来。

本本分分的人家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至于得寸进尺,如此,事情也就轻松解决了。

但事情好解决,就此暴露出来的问题却足以让人心忧。

之前赵沧颉自忖学问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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