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你这个小混蛋!”
挥舞着木棍的厨师胸前还挂着一个白围裙,一身的面粉随着奔跑而飞扬,凶神恶煞的样子追着一个小孩子奔跑。
跑在前头的小孩子一看就是个没人管的孩子,脏嘛咕咚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破了口子的地方,小小的布丝随风飞舞,一头凌乱的棕发油得发亮,又不知道染上了什么,有些地方乌黑得让人一看就恶心。
他的脚上是一双不合脚的鞋子,用绳子捆得不错,跑起来一点儿也不拖后腿,而他奔跑的原因,只看他紧抓在手上的面包就知道了。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淑女笑着用扇子遮住半张脸,侧目一眼便又走开,有人会躲远一点儿,无论是前头的还是后头的,他们哪个都不想碰到。
还有人,那些随着大人一起出来的孩子,会嘻嘻哈哈地笑,有人捡起石头扔前头的孩子,也有人嘲笑那个大人,“跑快点儿啊,跑快点儿,驾驾驾驾!”
沿街的商铺,有的店主听到声音侧头看过来,会对后面的人发出善意的规劝:“省省力气吧,这些小崽子们,耗子一样,哪里追得过来?”
谁不知道普尔顿城中多得是这样的“小耗子”,他们躲在阴暗的小巷子里,下水洞里,还有大桥的石墩下,一个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数不胜数,好像地上的石子儿,嫌碍事,踢得远些就是了,难道要捡起来砸碎吗?不怕脏了手。
有仁慈的店主看着这一幕摇头叹息:“哎呀,不就是块儿面包吗?难道从他手里夺过来还能卖吗?不如不要了,就当做善事好了。”
有的顾客微微蹙眉:“真不知道巡警都是做什么的,这样的事情,难道不管管吗?都不好意思说咱们也是个大城市了,这么乱。”
衣着良好,学问渊博的先生们想到的更多了一些,他们举着玻璃杯,摇晃着红色酒液,若有其事地说:“都是战争的错,弗鲁斯战役死了多少士兵,那些该死的维纳人!为马尔斯致敬!”
所有的人,都在这样旁观着,没有人真正关心那些孩子的来历,同样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去向,他们就像是城市中的垃圾,不管是谁随手扔下的,总不用他们担心谁去收拾。
事实上,也真的不用他们担心,优胜劣汰的法则在这些孩子们身上再一次体现,该死的死去了,活着的,除了拥有特殊的天赋被人带走之外,就剩下那些狡诈机敏得令人讨厌的小耗子了。
这些小耗子会随着时间一天天成长,他们没有文化,不会魔法,不会斗气,不懂得国家人民,更不懂得教廷贵族,一身的本事都是摸爬滚打出来的连武技都算不上的无赖招数,所有的谋生手段都在坑蒙拐骗偷抢盗上,再不会其他。
那个时候,或许会有受害人又或者别的什么正义人士来惩治这些混蛋们,但现在,面对还幼小的他们,即便是教廷的骑士,也不会冲上前去斩杀,怜幼惜弱,那是他们的正义。
拐过一个街角,厨师不出所料地追丢了人,他愤怒地站在那里叫骂了好长时间,大家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不仅是因为丢了一块儿面包,还因为那个小混蛋被他发现之后弄翻了他新买回来的几袋面粉。
明白了他一身白的原因,有人在笑,有人在想,这两天都不要去他家吃东西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把那些脏了的面粉捡起来用。
事实上,那是很有可能的,但只有那些精明的主妇才会想到这一点,其他人,只会在一旁笑过之后把这件事讲给别人听,当做一个小小的趣事,完全不会想到自己吃下的面包有可能就是那些脏了的面粉烤制的。
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破旧的筐子摆在那里,好像是天然要给人扔垃圾的垃圾筐,上面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不少的垃圾,散发出一股子怪味儿,人们偶然经过的时候都会避开一些,也就无法发现那筐子挡着的地方其实有一个洞,能够容纳身材幼小的孩童钻进钻出。
“鲁能,你看,这是面包,你快吃,干净的,面包!”
棕色头发的孩子兴奋地跑到院子的角落里,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屋子,里面堆放着干净的稻草,一个破旧但不脏的床单包裹着那些稻草,形成了一张简陋的床,床上,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儿躺在那里。
他的年龄似乎更小一些,脸色惨白,瘦弱得骷髅一样,听到声音,深碧若黑的眼睛看过来,缓缓勾出一抹浅笑,才张嘴,就是一声压抑的闷咳,震得胸腔都起伏起来。
“你先吃,我去给你找些水。”棕发孩子有些慌乱,但好在经过几次,知道要怎么做了,把面包塞到金发男孩儿的手中,自己转身就要往外跑。
“不,不用,别尔,我不喝水。”
金发男孩儿,鲁能,不得不叫住别尔,不然他一定又要去别人家偷水,同时偷走的定然还有一个盛水的器皿,到时候,只听他肚子这番动静就知道,再跑一次可未必能够这般幸运回来了。
剧情中,这个叫做别尔的男孩儿最后怎样了呢?好像是在某一次找食物外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样的事情,他们这些城市中的小耗子见得多了,完全没有人担心,就连一直被别尔当做弟弟照顾的原主,也只是撇了撇嘴角,不高兴少了一份食物来源而已。
魔法与剑的世界,如果没有魔法天赋,又不能习练斗气,会怎么样?只能拼投胎了,投胎好的成了贵族,凭着身份也能让魔法和剑士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