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儿置身在水中,黑如玛瑙的眼瞳里竟仿佛绽放出一朵漆黑妖娆的花,她微启红唇皓齿,轻轻吻住了他的薄唇……
倏然之间,赛恩只觉身体上的所有感官都被炸得支离破碎,他心中仿佛有团熊熊烈火,烤得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只想加深这一吻,他只想更进一步!
漫儿的身体缓缓沉入潭水之中,他亦毫无顾忌,跟随她没入深潭之中,世界仿佛迥然间变得不同,唯独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的手顺着她身体曼妙的曲线一路滑至纤细的腰上,她的肌肤细腻白皙,隐隐带着清凉,这是人鱼独有的体质。
他将她抱紧在自己怀里,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只觉身体变得滚烫,精健的肌肉倏然变得僵硬紧实,他的眼中充满了意乱情迷……
“三殿下、三殿下……”
一瞬间,赛恩只觉眼前的世界清亮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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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晨曦如约而至,浅红的朝霞弥漫在天际,红日在云层中浮荡,折射着薄薄的雾气。
“有什么事么?”赛恩清冷的声音一如浮冰融化破裂。
庞柏急忙躬身道:“三殿下,听说陛下已经康复上朝了!”
赛恩愕然一惊,俊朗的眉目立时盯向庞柏,急问道:“果真如此么?”
庞柏也难掩激动,脸都跟着涨红了,“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将军专程派人来,通知您到玉华殿去!”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赛恩缓缓松了口气,他抿紧嘴唇,话题到此为止。
待庞柏退下,殿内重归寂静,赛恩发现,原来是自己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自从王兄遇袭至今,自己有多久没睡得这样沉了?
他用修长的手指揉一揉眉心,风华如雾的眉宇间平添一抹凄清。
昨夜那样旖旎缠、绵的梦境,仿佛真实的触手可得,然而当他倏然间从梦境中醒转过来,却发现有无边的失落朝自己涌来。
赛恩温润儒雅的脸上浮起一道苍白,久久不能平复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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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殿内寂寂无声,却是乌压压地跪了一地朝臣,奥斯端坐于王座上,面如冰霜,如同冰封千年不曾化开的寒冰。
奥斯无须过多言语,他只需端坐在王座上,便有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尊贵气度。
一名文官装束的大臣俯首于大殿的正中央,恭敬道:“陛下,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撤除封山禁令。倘若果真似传闻中那般,有狼人出没于山野林地之间,猎户们说不定会有将狼人猎杀的办法,更遑论是抓个活的来拷问?”
奥斯的紫眸间倏然掠过一抹暗色,眉峰淡淡一挑道:“以卿的意思,区区猎户就能将兽族斩尽杀绝了?”
老文官波旁一时语滞,不知该如何回答。
奥斯轻转着拇指上剔透汉白玉的扳指,声音又沉冷问道:“那你告诉朕,为什么林间会发现两具猎户的尸体?”
老文官波旁是一位身形消瘦如旗杆的长者,早年间也曾奉命于先王身边,为人正派且耿直,却是个疏于变通的‘一根筋’。
波旁膝行向前两步,言词一如既往的直率:“但是陛下,倘若禁止猎户们狩猎,岂不是断了那全村人的生计?”
在大殿内俯首的卡特乔治,向着一旁的安德亲王压低声音道:“有时候,劝谏也要讲求艺术,如此的坦率直言只会有一种结果……”他欲言又止道。
安德亲王举目,小心翼翼望了陛下一眼,轻轻附言道:“什么结果?”
卡特乔治眼中忽然多出几分玩味之意,嘘声道:“你看下去便知。”
果然,奥斯似笑非笑的唇边,忽然带起一抹慵懒,“朕说禁止狩猎,却没说他们可以做除了狩猎的其它事宜。”
老文官语重心长道:“陛下,猎户不都以狩猎为生,除了狩猎,他们又会做什么?”
高拔的身影拾级而下,在老文官身前倏然站定。
奥斯微眯起眼眸,躬身向他,话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仪:“朕这道命令,什么地方你无法理解?”
老文官身形一个寒颤,“微、微臣……微臣懂了,陛下。”
奥斯身后伫立挺拔的潘森将军微微冷哼一声,目光含霜道:“现在懂了,是不是有些晚了?”
老文官如旗杆一般的身形一滞,眸中风怒有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他惧怕奥斯国王不假,但那不代表他也惧怕潘森将军。
想当年,他以大学士头名资格,被先王任命为上书大学士,在朝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再后来,他更是先王亲派给赛恩的朝政老师,教导赛恩三年之久。
自古以来,文人自有文人的傲骨,向来与武官形如末路,对于波旁来讲亦不例外。
然而,波旁的长孙也不知是哪根筋错乱,放着好好的文职官吏不当,翩翩跑去当潘森将军的‘马前卒’,上次追查黑暗猎手一役中,他的孙儿惨死于密林间,因为是秘密出查任务,潘森竟连他孙儿的全尸亦没有留给他,只草草下达了一封密折,连个因公殉职的封号亦是没有。
为此,波旁也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
然而,无论他从哪方面去想,潘森将军都应该为这次卫兵们的惨死负全责,所有人,除了潘森将军之外的所有人,都殒命于那次探查任务,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简直是难以置信!
于是波旁再也忍无可忍,他提笔上奏,状告潘森将军视生命如草芥的种种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