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数年,当年的少年模样早就在铜镜里渐褪去芳华。
当年的他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带着一身腐败的伤口与半死的灵魂爬了出来,最后爬进了血法宗的大门,或许是为了复仇,又或者只是为了活下去,但不论犴干当年是为了什么,今天的五味子都不会怪他了。
五味子看着眼前的犴干,心思恍然好像当年种种都在眼前放映起来——从幼童之时到少年之时到惊变之时……
“师弟,你真的老了……”五味子看着外貌比自己还显得苍老万分的犴干,心中不忍赶忙伸出手去要扶他起来。
犴干看到五味子突然的出现,自己地思绪也飘然到了二三十年前,茫然空洞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居多故事,他刚握住五味子的手就发现五味子手上冰凉,肉身不存,现在居然是个器灵了,“师哥,你……?!”
五味子一愣,明白了犴干心中的疑惑,最后摇摇头笑道,“大家都有自己的命数,皮囊而已如何值得痴执?”
犴干闻言心中释怀,知道五味子还如当年的大师哥,便欣然起身,与五味子紧紧相视一笑一泯恩仇。
“师哥,草儿……益母草师姐她还好么?红芪她怎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即使是现在犴干,还是一心不忘着自己的爱人。
五味子看犴干问得心切,心里又不愿欺骗于他,直接回答道,“我妹妹在生下白术之后就……就自尽了。”
“什么?”犴干听得不甚清楚,立即抓住了五味子的灵体大声问道,“丹参呢?丹参为什么没有……白术是谁?”
“白术是丹参与我妹妹强生下来的孩子。”五味子刚要解释当年益母草怀上白术之时,正值他出走在外而并不知晓,可转念又想过往过错是非,他也担责无数便随即闭口不提。
不过对于犴干来说,益母草已死的消息已经如同世界末日,至于白术如何已经对他没有半点干系了,他颓然坐到地上呆呆地看着地面,不知心中所想,头发也随之迅速枯黄下来,眨眼间犴干居然就像是更老了十岁。
“小草的死对她始终是个解脱,走吧,师弟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值得留恋了。”五味子见犴干突然闻到噩耗,隐隐的已经又求死之心,便立即为他注入一股鬼力先稳住他心神,然后就想带他先走。
正当五味子一手按在犴干头上,为他稳住心神的时候,一柄大刀破空飞来,直朝五味子脸上飞去,可着把威力巨大的鬼头刀,还没飞到五味子五步之内,就撞在了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之上,
当的一声,被弹了开来,直接飞出插入了远处的地面之上。
“啊?!”藏在暗处的九环刀没想到会这样,于是大喝一声道,“大家直接上!这老头不是人!”
一瞬间,就又有十几个人从暗处跳脱出来,因为看出五味子不是人身而是器灵,所有他们个个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转而拿出了一道道灵符,想要拼着命欺到五味子面前,用符咒攻击。
“可笑”五味子冷冷哼笑,只伸出一只在前,忽得从手掌心中放出一团滚滚凶猛的鬼力来,作为血法宗的人他们自然也看得明白,原来也不甚在意。
可是在那一股股浓缩得几乎就要实体化的鬼力撞击在他们身上之时,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器灵能随意释放出如此汹涌可怕的力量!
“啊!啊啊!”领头的一人一头直接撞在了鬼力上,整人就如同被一辆火车碾压而过,半空中就被装了个七零八落,变作各种人体碎片下雨一样落在地上,连着他的灵魂都都被一齐碾压成粉,荡然不存。
不光是这个领头者,剩下三人也是躲闪不及,叫鬼力冲撞到胸口或者头颅,身碎魂碎,死相可怖。
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剩下的人怎么都不敢在冲了,纷纷掉头跑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观望起来,五味子一击打退血法宗众人冲锋,也不愿去追杀,而是回过头来为犴干继续疗伤。
“九环刀怎么办!咱还打不打?”牛姓壮汉走到九环刀身边,意下已经有退堂鼓的意思。
“走?我当然想走了!可是现在走不走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九环刀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出手招惹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白发老头了。
之前九环刀明明一刀砍下就能直接结果了犴干的性命,可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个老头,居然只用两根手指头就把他连人带刀甩了出去,本来按照九环刀的个性他断然不会与之为敌,溜之大吉再说的。
可是偏偏在他们的对话之中他听到,这名白发翁居然是鬼门的二弟子,而犴干居然还是当年的鬼门的四弟子,如此一来九环刀难免会想,倘若今天将这二人杀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赏赐?
再加上他发现现在所谓的二弟子居然只是个器灵,犴干更是重伤在身,自己这边人又多,如果拼一把杀了他们并不是不可能。
于是怀着这种赌徒心理,他出手试探了一番……但从试探的结果来看,他真的是在自掘坟墓……
“老弟?我们走不走?”牛姓壮汉注意到那边黄虎精魄已经把那边留下来打斗的人吃得差不多了,赶紧摇了摇九环刀,问他定个是去是留的主意。
“……那个器灵好像没有追过来的意思……只是要真以他的实力,我们就算现在就跑,他一会儿治好了犴干,我们也肯定会被他追上的。”九环刀显然是太过高估了五味子的杀心,其实这时候的五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