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兄妹两人还不敢相信,这如同中彩票般的好消息。然而确认真实之后,两人一口气花了积攒大半年积蓄,狂欢了一天一夜。就连平日总是板着脸的毅,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虽然经济状况依然严峻,但两人终于可以不用躲藏在阴影中,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了。名为追债者的威胁已经消失无踪,上街不用伪装,打工不用伪名,妙病情严峻地时候也可以放心地住院。
于是两人离开了边远的乡村,搬到了白月町这个略微富庶的城镇。这里有着和善的民风,温和的环境,更多的打工机会。生活质量的略微提升,令妙的身体状况也稳定了不少,学校缺勤时间也渐渐减少。
就在毅因为,今后的生活即将充满希望时,命运又与他开了个莫大的玩笑。
结识飞鸟,收留爱德华,妹妹情窦初开。有了新的可靠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家人们,但是紧跟着发生了一系列剧变……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月间。就这短短的一个月,令本来已经走入正轨的前田家,又面临着巨大的考验。
已经被毅默认为家庭成员的爱德华,竟然有着黑暗的过去与深重的罪孽,而妹妹对这样的爱德华依然死心塌地,甚至不顾身体独自跑出去追寻。
毅并没有因此埋怨任何人。深知命运的无奈的他明白,爱德华的本性并不坏,一定是巨大的不幸令他变成这幅样子。他认为,前田家有足够的韧性面对任何苦难,爱德华的罪孽也包含其内。赎罪是必须的,但是不明不白地被黑暗组织抹杀是绝对不可以的。在毅的理解中,格里高利之剑就像当初逼迫他们的追债人们一样,是绝对“恶”的存在。
况且,妙已经通过行动展示了自己的决心,毅没有别的选择。找回两人,并且一同面对现实,这是他唯一要做的,也是必须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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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大略搜寻并无成果的毅,开始思考是否有更加可靠的线索。
妙的出走属于个人行为,去寻找爱德华的可能性较大。但是在爱德华行踪不明时,妙的去向也成了谜。除此之外,并没有妙身处何地的线索。相反,妙现在跟爱德华在一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能先找到爱德华的话,也就意味着有可能找到妙。
尽管对妹妹的担忧之情填满了毅的内心,但是他的大脑还能勉强保持冷静。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妙是事倍功半,不如先去寻找爱德华更加效率一些。
毕竟关于爱德华的去向,还有别的线索可以参考。
毅想起飞鸟告诉他的事情,爱德华目前正在被教廷所属的格里高利之剑追杀。这样问题就简单多了,去教会直接询问,说不定就能得到爱德华的行踪。
当然,毅并不知道,二十小队只是暂住在教会,庞菲利神父与他们并无直接关系。
所以毅调转方向,径直向教会而去。
然而在路上,毅察觉到些许异样。虽然昨晚下过一场大雨,今天的天空也有些阴沉,但是空气清新也不失为一个好天气。可是路上的行人实在是太少了。走过一条街都未必能见到什么人,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到哪里去的样子。虽说是最后一天,但这可是黄金周假期啊,这人流量也太反常了。
说实话,毅也有些疲劳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现在就回家,喝一杯热茶,闭门不出,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但是对妹妹与爱德华的担心让毅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乏累也好,街上的萧条也罢,根本不值得在意。现在的毅,脑子里只有与飞鸟的约定——将家人都平安带回来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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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教堂的大门前,出现了毅的身影。
毅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本来这种距离的奔跑,并不足以令他大量出汗。虽说及不上飞鸟经过专门锻炼的身体,但是毅姑且也从事了多年的重劳动,身体素质已经比常人高出一截。但今天的天气实在是有些诡异。或许是大雨的影响吧,空气似乎有些潮湿,不,漂浮在空中的空气,像是具有了实体一般,湿湿黏黏贴在身上,令人烦躁。毅强行压下喘不过气的感觉,踏入了教堂。
大概是由于草坪的存在,教堂的空气并不像外面那样令人窒息。清新的草香令毅觉得身体舒畅了不少,于是深呼吸了几下,随后推开了古朴的木门。
如同街上一般,教堂里也是空无一人。难道神父不在吗?毅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焦躁。
“请稍等一下,这就来。”
从教堂后面传来了神父清亮的声音。这令毅稍微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穿着黑袍的身影从教堂边侧的小门出现。庞菲利神父快步走上前来,看到是毅的时候,他稍稍楞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
“您好,前田先生。愿主保佑您。请问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必要的寒暄反而撩拨了毅内心的焦躁感。他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
“爱德华和妙在哪里?”
“咦?”神父的表情从惊讶演变为困惑。“爱德华先生是……寄住在您家里的那位吗?他与妙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毅觉得自己的血压开始上升了。
“少装蒜了。就是你们这里的格里高利什么的,一直在追着爱德华吧!你一定不会不知道他们的下落的,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