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之间,石家的未来就这样被他们定下了。徒述斐见太子眼下还有些轻微的乌青色,就知道他最近没睡好。

“太子哥,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兵部已经被父皇捋了一遍了吗?除了西北的战事,还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不成?”

太子笑着摇头,面上除了笑容之外还微微带着些苦涩:“父皇捋了一遍,所以如今兵部全是父皇的人,我连接触普通的兵部事务也要小心翼翼的了。”

徒述斐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静中,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好半天,石光珠才开口道:“这次守孝,少不得要闭门封府了……”

还不等他说完,徒述斐就一抬手打断了他:“你还真打算窝在家里完全不出门啊?”

也不等石光珠回答,徒述斐又接着说,“我曾看过农人们守孝,除了要禁嫁娶以外,便是连荤腥也不忌讳的。务农做工更是一点都不耽误。你若守孝,也只大面上过得去就好了,把缮国公府握在手里了,整个石家都指望你,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太子看徒述斐掰着手指头给石光珠分析利弊,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就你聪明!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光珠应该也是这般想的吧?”

石光珠微微点头:“这是个好机会。因为守孝,我反倒可以隐身在暗处,做一些过去不能做的事情来!”

太子是知道石光珠话里的意思的,只不好当着徒述斐的面说,只一语带过就好。

谈完了正事,徒述斐就拿了些课业上的问题来请教石光珠和太子,又询问了冶金的发展情况:“也两年了,怎么还是连个消息都没有?”

太子有些惊讶的看向徒述斐:“我竟没告诉你吗?之前送去西北的那批军器兵械,明面上打着的是工部制造的旗号,其实是我名下的百炼钢造出来的!”

“什么?”徒述斐懵了,“太子哥,这么大的事情,亏得我还日思夜想的担心着!结果你早就把事情办成了,却一点风都没露出来?”

太子摇头:“也是之前忙得有些糊涂了,是哥哥不好,小宝你别生气。”

徒述斐一摆手,“生气倒不至于,倒是高兴多谢。只是下次千万记得告诉我一声。”

徒述斐也不过度的关注和插手这样的军工大事,毕竟他还是要避嫌的!

天色将晚的时候,石榴和湛金一起进来了,脸上也不见喜怒,只对着三个主子行礼之后,石榴先开口说话了:“三位爷,石家大老爷那里成了。”

石光珠闻言,就猛地气息不稳的闭上了眼。大概过了几息再睁开眼睛之后,就立刻恢复了正常。

太子和徒述斐都注意着石光珠的表情,见石光珠如此,太子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石光珠自己沉声问道:“具体是何种情况?”

石榴低着头答道:“石大老爷听说大太太的事,下楼的时候滚了楼梯,同样是扭断了脖子。”

“你们且收拾着吧!我也回清华殿了。”太子也不多说,就领着石榴走人了,“你们坐下,且不用送我。”

湛金也趁着太子出门的时候跟了出去,屋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徒述斐和石光珠两人。

徒述斐小心翼翼的起身坐到了石光珠身边,轻声问道:“石大哥,你可是后悔了?”

石光珠低头看徒述斐这般像是生怕吓到他的表情,原本因为石大老爷死讯而生了些哀郁的心情就被被平复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后悔倒没有,只是到底……”

徒述斐也不好劝什么,他也不能感同身受石光珠的感觉,只干坐着陪他梳理心情。

石光珠倒比徒述斐还要想的开,只是看见坐在自己身边想走又不敢走的徒述斐,他便想发笑。

只是日头已经晚了,石光珠想着万一有人去社稷院报信,他也要提前准备一下,就站起身来:“我也会社稷院去,免得有人来报信的时候手忙脚乱。”

徒述斐也不好留人,只召来湛金,让湛金先在石光珠身边支应着:“湛金还是得用的,留下他来给你暂时跑跑腿也好。”

石光珠收了人就要走了,只徒述斐又拉着湛金到边上嘀咕了一番,让他时刻注意着些石光珠的情绪,免得他又钻了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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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老爷夫妻俩身故的事情,在朝廷上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

首先是因为,石家老大真的不是什么出彩的人物,算不得什么朝廷肱骨重臣。来吊唁的人虽然也有朝廷大员,可大多看的都是缮国公石宽的面子。

再有就是因为缮国公本人尚在的原因了。可人家缮国公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没错,可他本人如今正糊涂着啊!就算对着缮国公说上一句“节哀”,人家头发半白的石宽也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弄得石老大的丧礼除了他的几个子女姨娘还有几分真心实意的伤感之外,其余的就都是搞笑感了!

所有人都知道石光珠是太子放在徒述斐身边的人,也知道徒述斐和石光珠感情好,所以于情于理的,虽然徒述斐心里觉得膈应,可还是来参加了石老大的丧礼。

他进门的时候,缮国公府正乱着呢,盖因下人一个错眼,让缮国公石宽跑到前院来了。

缮国公石宽如今虽然糊涂了,可到底身上还带着开国功臣的功勋在呢,更是一家之主。缮国公府的下人们也没敢硬拉着,生怕要是这位有个什么,便会被家里的大爷给整治了!

所以石宽很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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