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都市现代>大兴朝驸马须知>分卷阅读196

露心中所想,此时神情中却有显而易见的低落,如何不知他想的是什么?

红素欲言又止,明明小世子昨日便醒来了,公主欢喜了半日,却照旧消沉了下去。一连几日不能安眠,今晨红素给她梳发的时候甚至梳下了好些落发。她还饿了好几天伤了脾胃,又是好一通折磨。

可这些说给江侍卫听又有什么用呢?公主这几日都没问起过他,她一向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里。红素不敢问,也不知公主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敢私自拿主意,怕给两人岌岌可危的感情火上浇油,只好放下药碗离开了。

江俨默然站了好一会儿,怔怔看着那药碗,慢腾腾端起来喝了一口,便又放下了。曾经他是虎狼不畏的汉子,如今连喝口药都觉得苦,苦得咽不下喉。

*

已是深夜,偏殿正屋住着的江侍卫不知在做什么,今上午把锯子锤子锉子拿进房里,叮叮咚咚的动静就再没消停过。旁屋的小太监们也没了睡意,窃窃私语讨论他在弄什么。

江俨正拿一把锯子咔擦咔擦,砍一段竹子做了两个中空的竹盒,各自刻上一圈鸣响缝儿,拿砂纸细致磨去木刺,用胶把竹盘和轮轴粘牢实。

这是一个小小的双轮空竹,因为没空上红漆,一个时辰便做好了。还在那竹盘上缠了一圈金线,做出来的空竹倒还挺精致。

等胶干的功夫他又做了个风筝的骨架,还顺手扎了一只竹蜻蜓。

到了黎明,偏殿的小太监们呼啦啦去吃饭,也没人喊他一声。江俨也顾不上吃,喝两口水继续忙活。

他昨日还奄奄一息的模样,今日却有力气做这些活计了,老太医心中颇有些稀奇。掀开他上衣瞧了瞧肋间和腹部的伤势,瞧着那已经结了口的伤势唏嘘道:“到底是年轻人底子好啊,就你这不吃不喝的德行,居然也熬过来了?”

他兀自感慨了一通,江俨照旧没吱声。老太医也习惯了,左右这几日在长乐宫暂住,闲来无事就给他看看伤。老太医胡乱给他抹了点药,这便起身要走,衣袖却被人扯住了。

老太医诧异回头,一时竟有些惊喜,连着几日没吭声,他都要以为这是个活死人,这是怎的忽然开窍了?

大约是一连几日没好好用膳的缘故,此时头一回说话,喉中火辣辣的疼,声音更是艰涩,缓缓吐字问道:“小世子如何了?”

太医这几日被问得多了,想都不想便顺溜答道:“前儿个刚醒,后脑淤血散得差不多了,这两日还时不时会头疼,再养上半月也就好彻底了。”

江俨心中更难过,她还是没来看他……

“那,公主如何了?”

老太医颦了眉,一个侍卫哪有资格过问主子伤势?

眯着眼瞧了瞧他,见他面上无甚表情,双眼却直直盯着自己看,几日来的颓废萎靡渐渐消散,眼底竟腾起微弱的希冀之色。

——左右长乐宫里好些宫人都清楚公主的情况,告诉他也无妨。

老太医便实话实说:“公主不太好,连着几日劳心伤神,饥一顿饱一顿的,她肠胃弱,哪能受得了这个?约莫是前两日流多了泪,皲了眼角,连视物都有些模糊。却也不知怎的,三日前又伤了头风……”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江俨蓦地起身,穿上鞋子就要往殿外去。老太医忙把人扯住,怒道:“哎哎你这是作甚?赶紧给我躺回去!”

江俨使了个巧劲抽出手,绕过他,匆匆往公主的寝宫行去了。

三日前,正是他在雨中跪着的那夜。

他临昏迷之前隐约瞧见窗子那处有人看着,醒来却不知是梦是真。可这两日天气和暖,若不是那夜公主站在窗前,又怎么会伤了头风?

江俨心中乍悲乍喜,一时红了眼眶——公主那日是看着他的。

*

傍晚时,承熹亲自下厨熬了鸡汤喂皓儿喝下,又一瞬不瞬地瞧着太医给皓儿施过针,看他早早睡下,这才放心。

昨日他总说头疼,今日却好多了,总算有了胃口。

放下了一桩心事,她却照旧没心情用膳安眠。此时已是夜晚,皓儿不能受凉,屋子里便没有开窗,承熹总觉得呼吸不畅,心口那处闷得厉害,只好走去园子里通风。

蝉鸣声声入耳,徐徐夜风拂面而来。承熹走出两步,察觉这是偏殿的方向,轻轻一叹,又刻意转身换了个方向,挑了背对偏殿的另一条路散步。

走在一枚枚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约莫是因为她身子差,走两步便觉咯得脚疼,也没有心情再往前走,只好寻了个小凳坐着歇歇脚。

却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行来。临至跟前了,却越行越慢,似心中踟蹰。

承熹身子一僵,压住想要回头的冲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明明背对他坐着,却能察觉他的视线黏在后背上,如芒刺在背,只好起身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怕她不知自己跟在身后,江俨刻意放重了脚步声昭示自己的存在。

长月当空,在两人脚下投下清冷的影子。

那日江俨被几个小太监抬回偏殿,承熹也是在的。他胸腹之上所受的伤已皮肉翻卷,在雨中淋了几个时辰,伤口竟隐约泛白,瞧着骇人极了。

承熹在他床榻旁守了一夜,到了黎明时分听丫鬟来报说皓儿该施针了,这才离开。只是那时江俨昏迷未醒,又如何知道?

直到行到湖心亭,前头再没路了,承熹只能停下。

池中莲花未开,满池荷叶却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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