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难民营的是埃塞俄比亚的一个极端叛乱组织,抢夺钱财并且掳掠儿童做童子军,这几年有上万的儿童被他们掳走。对于这种游击一样的抵抗军政府很头疼,只有在难民营里的部分区域里拉起了铁围栏,派武装部队日夜把守,但是最近灾荒严重,难民越来越多,管理也越来越疏漏,反抗军便时不时要来骚扰……
这里的人对战争已经习以为常,每日做着薪水微博又辛苦危险的工作,活一天是一天,反正就算没有死在战争里,也有可能死于饥饿和瘟疫。对他们来说,枪声一直都是生活的背景音,很快大家就恢复了日常的生活。
顾向阳还是每天按时来守着如愿,今天竟然还给她带了一包板蓝根来。
“这是哪里弄来的,也是维和部队的啊?”
顾向阳点点头。
“你是怎么认识维和部队的人的?”如愿一边泡着板蓝根一边随口问道。
“我跟他们的队长在联合国的时候相识,是很好的朋友。”
如愿点点头,了然,又觉得哪里不对,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联合国?你不是那个水利专家的保安吗?”
顾向阳解释道:“我是中国派往乌干达维和警察战斗二分队的队长,我们维和警察的指责之一就是保护本国国民在外的安全,所以我和我的分队被派去保护这次水利项目的专家。”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枪法那么好!”如愿也不好追问那个水利专家到底有什么危险,就不多说,把泡好的板蓝根分一半给顾向阳道:“你也喝一点吧,你每天都离我这么近,也应该好好预防一下。”
顾向阳捧着杯子坐在如愿身边,一起看着地平线上的夕阳,这些年他无数次幻想过再与如愿并排坐在一起,却没有想过会是在战乱、瘟疫、饥荒蔓延的非洲大陆上。
不过有她就好了,哪里都无所谓。
顾向阳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着这时候告诉她真相好不好,会不会吓着她,会不会让她增添烦恼,会不会让她流泪。
“如愿。”
“嗯?”
如愿抬起头来,倏的见到一双炙热的眼睛。顾向阳凝视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如愿被看得脸红,抱怨道:“你这个人都是这样看人的么?”
顾向阳不解。“怎样看人?”
如愿叹气,刚想解释,可她的对讲器却忽然响了起来。
“有情况,红十字会的人叫我们赶紧过去!”
如愿一口干了杯子里的板蓝根就往袁飞的篷子跑,顾向阳也跟了过去。大家都聚集在棚子里分发这仿佛面罩和防护服。
“出了什么事情吗?”如愿有些不安,“疫情不是控制住了吗?”
袁飞递给如愿一整套防护服道:“他们叫我们过去,说是发现一例病患,似乎是埃博拉。”
大家的神情都沉重起来,如愿迅速上了车,顾向阳拉住她,刚想说话如愿就按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说:“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车子消失在顾向阳的视线里,他多少次出生入死,跟最凶恶的犯人周旋,被枪抵住脑袋,却都没有这一次让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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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渊的边缘上,你守护我每一个孤独的梦。】
如愿喜欢诗歌。
沈云峰不懂这些,他不是浪漫主义,他是现实主义。他觉得如愿喜欢的那些东西都不符合逻辑,理论上说不通。
如愿有时候把喜欢的诗句给沈云峰看,他总是皱皱眉说:”这个没有道理啊,面对着大海怎么看得到春暖花开?世上没有这样的事情。”
如愿说不赢沈云峰,只能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人没有想象力!”
“想象力也应该建立在逻辑上吧。”
如愿在一旁生闷气,沈云峰毫无办法,他以为如愿气他的不解风情,其实如愿是在气他不懂她,不懂她多么希望能和他一起在这个尘世里获得简单的幸福。
“我要走了。”沈云峰无奈地说:“今天能不要跟我生气么?好歹也等我回来了再气,要不也我也没发哄你。”
“你又去哪里?”如愿可怜兮兮地问:“这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回来?”
沈云峰总是这样说消失就消失,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几次半夜如愿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睁开眼一看,见到沈云峰沉沉地睡在她身边,手搭在她的身上,腰上缠着绷带。
所以她总是做恶梦。
“去工作,一两个星期吧。”
“我不想你去。”如愿祈求道:“你不是说这个生日跟我一起过的吗?”
“以后还有机会的。”
与如愿分开很久之后,沈云峰有一次在在书店看到一个诗人的作品集。他记得如愿喜欢,便随手翻开来看。一翻开就看到一句话:人在的时候,总以为有机会,其实人生就是减法,见一面少一面。
沈云峰苦笑,怎么没有早点懂得这个道理呢?
他想,其实不是如愿喜欢的东西缺少逻辑,而是他,一直以来都对生活了解得不够。
顾向阳从噩梦里惊喜,一身的冷汗。
如愿好几天没有回营地,红字会的那片区域被隔离了起来,难民营里人心惶惶,就连维和部队里都散发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徐山他们一行人完成了初期的勘查工作,准备返回坎帕拉,队友在问顾向阳什么时候归队,可现在发现了病毒,整个区域都在实行隔离检疫,顾向阳就算想走一时也走不了,那边也就不再催了,给他放了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