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狼环伺,又有毒蛇藏于身后,看你这样子,并不准备使用神魂之力,单凭筑基之体吗?”道妄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坛酒,懒散地支着头,打量着下方的情景,并没有下去的意思。
作为踏入修道者行列的第一步的筑基,并没有什么战斗方面的变化,甚至于,一个筑基的修士在战力方面还比不上一个浸淫武功几十年的武者,和炼骨境的差距也就更大了,炼骨后期在凡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无敌。
纵然他有化仙境的神魂,然而他并未修神魂之术,这化仙境的神魂也就能迷惑迷惑凡人了。
甚至于……反受其害!这样一具躯体,承受化仙境的神魂,本就是一种慢性死亡。
他轻笑,指尖有节奏地敲击身侧的砖瓦,若有所思道:“你应当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所以你夺剑。但那柄剑在凡间虽然算得上是顶尖,但对于已经踏入炼骨境后期的修士也没什么优势,那么你能威胁炼骨的是你的剑法?”
道妄言的推测间,下方情形已然发生逆转。
“给朕退下!”景帝勃然大怒,“你们不要命了,冒犯太子,脑袋还要不要!”
“陛下!”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刚有臣子想来劝谏,在触及景帝眼中的暴虐后只得甩袖退下。
摆平臣子的景帝刚想问墨铮这些日子去了哪?却在看到那张脸后微微一怔,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些怅然的难过,做了这多年父子怎么看不出这些“失踪”的日子是十分快活的。从前的他像是囚笼中的金丝雀,而如今一朝飞了出去,眉眼间笼罩的轻愁也如吹散的烟般消失殆尽。
“今日,我是来找国师的。”墨铮道。
国师瞳孔一缩,笑的十分难看地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人一把推开。
那人脱下兜帽,露出一张带着面具的脸,沙哑的女音从面具下传出,像是铁屑的摩擦,“妾身名为非璃,是国师之妹,之前遭受走水之灾,容貌被毁,只能以此般模样示众了,还望见谅。”
“何必做些虚与委蛇的功夫呢?你当明白的,我们的立场并不相同。”墨铮轻弹剑身,仿佛拨弄琴弦般发出悦耳的嗡鸣。
非璃咬牙,沉声劝道:“妾身来景国也只是为了让国主帮个小忙,太子何必介入其中,多生事端!”
他垂下头,轻拂过剑身,缓缓道:“这是昔年我送给父皇的生辰之礼,数代前楚王曾借它灭晋国百万兵马,解了楚国之威,传言这是把威道之剑,能将一个人的威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今日恰好我想试试。”
“说的再好,它也不过是柄凡间的剑,如何能对待我辈中人,太子说笑了!”非璃低笑,说不出的嘲讽。
眼前的人分明只是个刚筑基踏入道途的人,若不是惧他身后有人,她根本不可能在这多费口舌,毕竟这遗弃之地甚少出现修士。
只是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到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若不走,那便死!
他将剑刃垂至身后,剑尖离地一尺,将头偏向她的方向,一字一顿道:“那就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最后一个字自唇间绽放,漫天杀意悄然绽放,如入夜时分那场带着刺骨寒意的春雨。
“太子既然不愿意采纳忠告,我便只能得罪了!”
非璃话音刚落,便向后连退几步,先前所待之地砂石轻扬,眨眼间便浮现一个个猩红的法阵,一个连着一个,瞬间覆盖了整个地界。
闻到法阵弥漫的血腥味道,墨铮忽的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血祭唤灵。”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魔道中炼魂宗弟子最常用的阵法,顾名思义,血祭一众凡人,吸引游离在天地间的灵魂,充实自己的引魂幡,血祭的人数越多,召唤的灵魂越强大。
非璃一惊,心头隐有不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称赞道:“太子还真是见多识广。”
“杀的多了,自然也知道的多了。”
墨铮笑的没有半点烟火气,却让她觉得心头一凉,僵着脸道:“太子真是喜欢开玩笑。”
“在杀一个人的时候,我从来不会骗他。”墨铮摇摇头,他从不喜欢在一个人生命的最后时刻说谎。
他上辈子就因为追查景国灭亡的经过的途中遇到过炼魂宗弟子,当时他正要血祭一国。最后的结果是他一剑斩碎了他的宗门,将炼魂宗上下杀的干干净净,断了他们的传承。不过一个三流势力罢了,若不是灭了他们宗门,他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非璃见状,一咬牙,挥开引魂幡,喝道:“得罪了!”
黑烟自引魂幡中不断向外扩散,遮了小半片天空,黑烟中不断传出厉吼和悲鸣,几张为凝成形的人影张牙舞爪,面色狰狞,猛地朝墨铮扑了过来!
然而还没近他身前一寸,便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惊扰到,四散着逃开,身形狼狈,身后拖着的黑烟也散了不少。
墨铮皱眉,心上涌了些疑惑,太弱了,弱的有些不对劲。
看着他们朝周围的侍卫扑去,想以生魂来壮大自己,他不由面色一冷,引动身体里少的可怜的灵气送到剑中,剑刃泛着淡淡的红光。
执剑步入黑烟中,对着人面的眉心一刺,便听得几声惨叫,黑烟散了大半。
非璃立即明白过来,那把剑的确沾过不少人命,自身也变成了一柄凶煞之器,若是又煞气催发之法,对上她这些随处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