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富搓着胳膊对墨铮搭话道:“那个,有点冷哈。”
墨铮径直往前走,没答,场面愈发尴尬起来。
“人总要多说点话吧!说的太少可是会变哑巴的。我跟你说,我那童养媳就是这样的,天天……”
这地看着阴森森的,钱多富一咬牙,又试图挑起话题,让此地显得热闹些。
他怕再没点人气他就要冻死在这了!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墨铮的身形终是停了下来,回头,视线刚好对上钱多富。
“鬼啊!”
那张脸印入眼帘,钱多富便是一怔,脑子一片空白。然后猛地大吼一声,转身就跑!
只见那张脸上血肉横翻,两眼成了黑窟窿,还有白色的虫蛆从洞中爬出,拉至耳根的嘴不停向下淌着血,令人不寒而栗。
……
另一端,墨铮独自往前走着。
树影重重地映在路上,没有半点风声和鸟的叫声。在周围散开的只有他的呼吸声,仿佛一片死地,寂静的可怕。
等等,他的呼吸声?
墨铮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钱多富不见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树影忽的一变!
他猛地抬头,桃树交错着挡住他的视线,之前走的路不见了。
“墨铮,你蹲在这干什么啊,难道又有什么捷径?”
一道声音猛地从他背后传出,墨铮瞳孔一缩,他居然没有半点感觉!
背后一凉,心却愈发镇定。
先行试探,他这样想到,然后立刻拔剑回刺身后的东西!
“噗通”——
那人一屁股墩子坐在地上,死死盯着眼前的剑,然后用屁股往后挪,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我是钱……钱多富啊,你不认得我……我了?”
墨铮垂睫敛目,收了剑,眼中暗光划过,轻声道:“对,你是钱多富。”
钱多富讪讪笑着,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不是钱多富还能是谁呢?”
“走吧。”
钱多富十分自觉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步距离。
没有一句话交流,仿佛又回到了只有墨铮一个人在走的时候。
钱多富走着走着,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到达了第二关。
红衣女童站在庭前介绍完自己教习的身份后,便问出了这段阶梯有多少阶是用石头填补过的这种问题。
一片哗然,争分夺秒已经够累了,哪还有时间注意脚下是什么?这真不是在玩人吗?
教习似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嗤笑道:“你们连自己脚底下的路都看不清,又怎么能看清以后的路?”
众人一怔,心头突然涌上些羞愧。
“但天无绝人之路,书院也不愿意这样放弃你们,你们可以回去看一遍再回来答。”
“记住吧,也只有这种无关痛痒的考试才能让你们再回去一次,如果这是你的道途,哪还有回去的法子?”
“三百六十五阶。”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走出来回答道。
场面一时有些骚动,他们认得这人的名号——风雪剑,传承于海外散修,剑法相当了得,至今无人窥破他的真实修为,但看他上次轻描淡写地打败战神枪的传人,至少也是和战神枪传人相当的熬骨境!
这种人应当是不会骗人的吧,若是和他所说,他们也跟着这样说,就不用下去了吧,一时人心攒动。
当即有人道:“我数的也是三百六十五阶。”
这一下便像是炸开了油锅,人声此起彼伏,俱道三百六十五阶。
教习冷冷看着这些人,一字一顿道:“我虽然给了你们重回第一关的机会,却没给你们第二次回答的机会。而且书院的考试亦是没有第二回的,这关没了分,那便自行下山去吧。”
蠢蠢欲动的人立刻被当头浇下一盆凉水。如果这次答错了,书院便与他们无缘了。
人最相信的永远都是自己,更遑论这些天之骄子,疑心更重。
“我相信。”一名身着短袄,背上负着把黑色大弓的少女自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肌肤似蜜,眼睛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她来自塞北之地,没人清楚她的来历,只知她身上的那把弓十分厉害,于十里之外射死狼王。
夜归人望了她一眼,他们从未有过交集。
她莞尔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弓箭:“能做我对手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夜归人闭上双眼,给她浇了盆凉水:“可惜,我为自己选定的对手并不是你。”
说到此,他忽地变了脸色,这一路上他根本没看见那人!
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落于人后,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他猛地摒气问道:“之前是不是已经有人过去了?”
教习古怪一笑,并没有瞒他,告诉他有人已经因为破阵而带着一人去了第三关,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之久。
不管众人为之色变的脸,夜归人神色坚定地拱手道:“请先生快些写下成绩。”
他绝不能落得太远!
“等等,他身边是不是还带着一个脸上有婴儿肥的蠢货!”突然有人黑着脸问道。
不等她回答,他便径直道:“三百六十五阶!”
他记忆里的确实是这个数字,本来还想递纸条掩人耳目,但如今还是快点吧,不然还不知道那小蠢货会出什么问题!
没有再给其他人犹疑的机会,教习给三人记了甲中,然后笑的有些诡异:“下一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