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正逗弄六皇子差人送来的巧嘴鹦鹉,被它一遍一遍地:“主子吉祥!”“大胆何人?”给逗得乐不可支。
房间里温暖如春,钱云将鸟笼子放在圆桌上,坐在一边乐此不疲地听着,待尽兴了才和铜雀,晴雨说:“以前觉得这些长毛的家伙不讨喜,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竟不知真有这般嘴巧能说人话的,真是好玩。”
铜雀踌躇一阵,实在拿不准小姐的性子,生怕惹她伤心,可是邓公子的托付她不敢耽搁,趁着空档走到小姐身边,附在小姐耳边轻声说道:“小姐,邓公子连着递了好几天帖子了,您还是不见吗?”
钱云原本带笑的脸顿时变得阴沉,声音中不含感情地说道:“什么时候你开始给他跑腿了?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我与他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你这样回了他就是。”
铜雀的脸刷的一下变苍白,她突然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小姐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心里肯定不舒服,自己这般帮那个人可不是撞上去了?当初她尚能帮着小姐骂天骂地,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要做这样的事情了?曾将小姐放进自己心里的铜雀到底去哪里了?
铜雀赶忙垂着头急急地说:“是我糊涂了,我以为小姐和邓公子这么多年的情谊,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断的,所以才……小姐,你快消消气,说铜雀脑子里进水了。”
钱云叹了口气,感慨道:“不管多少年的情也经不住这样的亏待,多少年的投入就能花多少年走出来,你同他说,我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作弄了,让他给我个体面,不要再来找我了。”
铜雀顿了顿只得出去传话给等在外面的邓府下人,哪知打开门只见邓家公子神色萎靡地靠在墙上,看到铜雀登时站直身子,急急地问:“阿云呢?她怎么不出来见我?我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你让她出来。”
铜雀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为难地说:“邓公子,小姐说她的心已经经不起一点作弄了,求您给她个体面,别再来找她了。小姐心里也难受,邓公子还是不要逼她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邓元才又恢复了刚见时的颓靡,只见他惨然一笑:“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人谋得这般狠,别以为就此能让我死心,我不会放弃。你回去告诉钱云,别让她过早的放弃,这一局我迟早得搬回来。我邓远才拼了这张脸面不要,也要将属于我的抢回来,咱们走着瞧。”
铜雀看着那道凄凉的背影,急急追过去说:“过两天小姐会和老夫人去山上烧香拜佛,公子有什么话不妨那个时候再说,奴婢打小看着你们情谊深,不管小姐将来信或是不信我,我都想公子和小姐能再一起。”
邓元才深深地看了一眼铜雀,感激地说:“多谢你,铜雀,往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邓家找我,只要我有那个能力定要为你办妥。”
“铜雀便将公子的话记在心里。”
钱云自铜雀离开后便没了逗弄鹦鹉的心,正巧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程家人来了,心里的火气越发重了,她心里正不畅快呢,程阙便送上门来,暂且先过去看看,若是寻着机会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才成。程阙看着人模狗样实则是个脑子不清的傻蛋,正经本事没有,只会装模作样,家里要不是有个老太太掌着事只怕早落得个凄惨下场了。
她站起身本要过去,想了想又去了两样首饰,让自己看起来淡得像一道烟雾般。这种露脸的机会她还是让给钱秀吧,指不定如姨娘病急乱投医瞧中了这个草包呢?虽说这么想,只是在春堂园看到陪着钱秀来的如姨娘时,钱云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转念心里有了个主意,让钱秀也过一过自己当初的日子,她倒要看看钱秀如何在欺凌中冲出来。
钱云没急着进去,秀美纤细的身姿笔挺地站在寒风中,裙摆随风飘扬,远远看去淡得像是个要踏着云雾而去的仙子,如姨娘即便再不愿意也得承认钱云确有她娘当时的风范,可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败在自己手中?
如今如姨娘和钱秀与她是仇人,自然也没什么心思来与她寒暄,钱云也不恼,嘴角含着淡淡地笑跟在两人身后慢慢进去,程家的人太过污眼睛,要是可能,她连一眼都不愿意看。
程阙盼星星盼月亮才见门上的那道帘子被人掀起,只可惜进来的并不是他想见的人,眼底里迅速升起一抹失望。这应该是那个庶出小姐钱秀,在骆家初见时还有几分惊艳,如今只觉得着实平淡如水,不愿再看第二眼。
如姨娘一眼就瞧中程阙,只觉得这人相貌不错,稳稳重重的样子,带着钱秀上前说道:“我本不该过来的,只是阿秀身子不爽利便跟着过来了。妾给程老太太行礼了。”
程老太太顿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人是钱浩当初闹的满城皆知的妾室,心里着实有几分看不上,淡淡地应了声,问了钱秀几句多大了,可许了人家之类的客套话。
孙麽麽差丫头去叫两位小姐,自己却给老太太办事了,才从外面回到园子,见钱云站在屋子外面,好笑道:“在这傻愣着做什么呢?也不觉得冷,快些和我进去罢,老夫人在里面等着呢。你也别觉得麻烦,都是以前的旧识,随便说两句讨喜的话就成了。”然后附在钱云耳边小声说道:“老夫人并不喜欢他们,随意应付两句送走人便是了。”
钱云雀觉得好笑,程家人哪是哪么容易被打发的,程老太太更是个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