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傅静娴站了出来:“大人,小女子有话说。”
“你讲”余县令说道。
“这刘寅轩乃是我母亲娘家的表亲,怎么可能与我母亲有染呢?况且这人在州县上犯了事才跑到河洝来避祸的,大人稍稍查问便能知道,既然有前科如今再犯事也在情理之中。”
傅静娴附和她母亲,想把黑锅丢给刘寅轩。
“你胡说!我与那傅老太太无冤无仇,害她性命做什么?”刘寅轩是彻底傻眼了,傅家人全把矛头指向他,他就只有一张嘴哪能辩得过这么多人。
傅静娴说道:“谁说无冤无仇就不会害人性命了?你难道没有肖想过傅家的家财?祖母去世那晚有人见你去过松寿堂,你说说你去做什么了?”
这怎么可能?刘寅轩打死都不信有人见他去过松寿堂这出:“谁?你叫出来与我对质。”
傅静娴当即到府衙门外头喊进来一人,正是傅老太太的宝贝孙子傅承明。
“你与余大人说说当晚你看到的一切。”
傅承明显得有些胆怯,望了望三娘,又瞧了瞧在场的所有人:“我...那晚我睡着,半夜醒来想如厕,刚开了条缝就看见他进了祖母屋里.”他说着,伸手指了指刘寅轩:“然后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抱了个箱子,匆匆出了院门......”
“你...”刘寅轩怒不可遏,挣脱衙役的束缚,众人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做什么过激举动。
谁知他却上前扑跪到余县令跟前:“那箱子是何氏让我去拿的,求大人明鉴!”
衙役们皆被吓了一跳,忙上前将他拉了下来,刘寅轩边挣扎着边朝何氏痛骂:“妈的,你个臭表子!亏老子帮你干了这么多亏心事,你却想着过河拆桥之我于死地,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氏却惊慌道:“你...你休要乱说,是你图谋不轨,别赖到我头上。”
“把人拖下去!”余县令挎着脸,朝扯着刘寅轩的衙役说道。
刘寅轩是边跳着喊着:“老子是冤枉的,放开......”
两名衙役使劲儿箍住他的臂膀,将他拖了下去。
案件还有许多疑点,可是傅家人众执一辞,余县令也懒得刨根问底:“你们,可还有异议?”
众人皆摇头。
傅静娴为保住她娘倒是肯费功夫,也罢,只要秋姨娘无事便好,三娘也就没再辩驳。
余县令又与师爷嘀咕了几句,大概是讨论案审结果。
片刻后他便打下惊堂木,宣道:“歹毒恶徒刘寅轩,毒害傅老夫人谋财害命,其罪当诛......”
“慢着!”这时,堂外有人喊道,打断了余县令的宣判。
众人不禁朝那人望去,只见一年轻公子翩翩而来,他身着荼白色锦服,头束嵌宝紫金冠。
诗经言: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三娘觉得用来形容那人,再恰当不过。
余县令看清那人相貌之后,忙从坐上起身相迎:“苏公子,别来无恙......”一脸的殷勤。
衙门里里外外皆是莫名,三娘却知道这人是谁。
京城中不乏世家大族,苏家却是众世家之首,苏家这一任当家的正是当朝宰相,而堂上这位却是宰相独子苏钦玉。
此人有惊世之才,三岁能赋诗,六岁能作词,十岁以榜首之名考取进士。由于年龄尚小,苏丞相不再让他继续参与科考,但京中人人皆知苏钦玉的才学。
三娘前世深居闺中,听得最多的就是苏钦玉的fēng_liú韵事,诸如一掷千金博得佳人笑,又或是一曲塞儿令囊获美人心。
苏钦玉对上余县令的殷勤并不避讳,从善如流道:“余兄近来可好?”
“自然是好的”余县令厚了脸皮受他这声称呼:“不知苏公子来此地是......”
苏钦玉收了收作揖的手,凑到余县令耳边细语了几句。
片刻之后,他又出声说道:“这市井之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你审了两日应当再清楚不过......”
余县令脸上一僵,随后又招来师爷,仨人在那里又是一阵嘀咕。
片刻后惊堂令又拍了下来:“把那个何氏也拉下去!案薄上就写她跟那个刘寅轩私通在先,谋害自家婆婆在后,赐鸩酒,留全尸!”
师爷听了,忙动笔抄录下来。
傅静娴愣在当场,原以为逆转了的形式,居然让这半路杀出的人坏了事。
何氏大喊大叫:“冤枉,冤枉啊,大人......”
余县令不理会,叫衙役将人押下去:“退堂!”
傅家前来伪证那些人皆是震惊,傅静娴更是冲到苏钦玉跟前,怒气冲冲说道:“我母亲与你何怨何愁?你非要置她与死地!”她敢肯定,就是这个人捣鬼。
余县令召来衙役,连忙把她拉开:“休要无礼,你母亲干没干那事儿,你不清楚?一边儿去!”说着,余县令朝苏钦玉摆了张笑脸:“苏公子莫要管她,随我到府中一聚......”
苏钦玉并不当回事,笑道:“余兄先去,我还有些事,稍后便来。”
余县令听他这么说了,连连点头:“行行行,正好让我那婆娘多备几样菜,公子可一定得赏脸过来。”
”余兄且安心,苏某定当过来。“
余县令听了他这话,才匆匆往后堂去了。
此时,衙门外看热闹的都走的差不多了,衙门里头就剩下几名衙役清理公堂。
苏钦玉道:“你母亲犯下罪理因担责,若是人人犯了事都能逍遥法外,大邺律历岂不成了摆设?”
傅静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