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老宅子去,从我那屋里头寻一件大红袄子来,很好找,就这里屋那排最前面的柜子里。”三娘怕他寻错,又嘱咐道:“我只有一件儿红袄子,上头秀的是海棠花样子。”
三娘与秋姨娘睡一个屋子,有什么东西是肯定藏不住的,索性就把银票塞到了那件袄子的夹层里头。
还好昨儿跟着秋姨娘一起收拾东西,否则真要叫张成好找。
张成还以为三娘会让他把她救出去,没想到竟是让他去拿衣服。
“三小姐,衣服事小,您真的不让我带您出去?”
出去是肯定得出去的,只是她现在出去了一样要回老宅子拿了银票再走,傅家下人还在陆陆续续的在老宅子里搬东西,她若是被发现了就白费功夫了。还不如让张成跑跑腿,东西到手了再跑也不迟。
“你就听我的,速速帮我取了来再说走的事情。”
“好”张成听得出她的心急,立马应了。
待张成走了之后三娘才松了口气,她原本也是想找个机会,拿身上现有的那点银子买通个老妈子去找张成过来的。这下张成自己来了,省了她不少功夫。
三娘昨儿一夜没怎么睡,熬到现在真有些犯困,顾不得地下冰凉,坐下去靠墙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听见门那边有动静,三娘就醒了。
天色已暗,三娘睁着眼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将房门轻轻掩上,蹑手蹑脚的朝三娘过来。
三娘脑中警铃大震,警惕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那人轻笑了两声:“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可人儿了,在这儿睡着怪冷的吧?让我来给你暖暖身子……”他说着倾身朝她扑了过去。
这回她听出来了,正是刘寅轩。
“混蛋……放开!”
三娘现在这点儿小力气哪里能抵挡得住刘寅轩,被他箍着分毫不能动弹。
“别动!乖乖的,叔会疼你……”他边说边把脑袋凑到三娘脖颈处蹭动着。
“来人…救命……唔……”三娘想扯开嗓子喊,却被他捂住嘴。
刘寅轩威胁道:“乖乖的别出声,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他又加大了力道,把三娘的手脚摁得死死的。
三娘动弹不了,只能嘴里不停“呜呜”的叫唤。
刘寅轩开始解她的衣裳,连扯带拽的褪到了肩上,她想去摁住他的手,可她被束着无能为力。
正当此时,张成冲了进来,见到此情此景怒意丛生。他从外头寻了根木棍子,朝刘寅轩脑袋上狠狠敲了下去。
刘寅轩吃疼,捂着脑袋称唤了两声,想要回头去看是谁。
张成见他还没晕,又给了他一闷棍,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三娘挣开了刘寅轩的束缚,忙从地上爬起来:“快把棍子丢了,先离开这里。”她与张成说道。
方才那动静要是遇上有心人定会过来看看,不走快些就大事不妙。
张成听了三娘的话,赶紧将棍子撂下。
“幸好这龟孙子解了门锁,否则还得费些功夫。”张成狠狠道,朝刘寅轩吐了两口唾沫,然后他见三娘脖颈到肩上都还裸露在外头,忙将拿来的那件袄子给三娘披上:“小姐快穿上,免得着凉。“
三娘点了点头,同张成两人匆匆离开了傅府。
“三小姐若是不嫌弃,先到小的家中住两日......”张成驾着车,在外头同三娘说道。
这未尝不是好法子,河洝城就这么大,哪家新宅住进去了人,很容易扒出来。
“也好……”
“三小姐莫说客气的话,您帮过我,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张成其实心里挺高兴的,想起方才那事,他又担忧她心里过不去,毕竟官家小姐们最重名节:”小姐千万别想不开,离开了傅家不怕他再乱来。“
反正也没让刘寅轩占多大便宜,她倒没什么想不开:“嗯,好......”她语气里头故作哽咽,一个十三岁的姑娘遇上这事不难过有些说不过去。
张成听了不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想着还是让她先静一会儿。
马车一路横穿了大半个河洝城,张成家住得远,偏北边的地方,那里租金钱便宜。
张成领证三娘进屋的时候,他母亲正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补衣裳。
她穿着件灰蒙蒙的旧袄子,头上随意绾了个发髻,是个面容慈祥的母亲。
三娘想,如果她亲娘还在世,也该是这样的慈眉善目。
“成儿……”张母瞧见自家儿子回来,满脸的欢喜,细看又见张成身后的三娘,她略显惊讶:“这位是?”
张母没见过三娘,故有此一问。
“这位是府里的三小姐,就是上回我同你说过的那个。”张成与他娘解释道。
张母似是想了想,而后道:“瞧我着记性,原是恩人来了,快坐。”她很客气,忙起身去寻板凳。
可是这屋里除了张母座下那凳子看着像样些,其他道不是小矮凳就是缺脚放在一旁不管的。
缺脚的肯定是不能坐,又不能让客人坐矮凳,矮人一截不是侮辱人么?
“这……”张母显得有些尴尬,寻了一圈回来,要将她座下那凳子给三娘:“三小姐坐这个。”
三娘却摇了摇头:“张母莫要太客气,我现在落魄了的人,借宿在你们这里,没那么多讲究。”
听了三娘这话,张母关切问道:“发生什么了?”她又瞅了瞅张成似是询问。
“娘,您就别问了,收拾张床铺给三小姐先住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