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飞叶传书时,界主不过才至太清宗,方才落地,殷流采就传书叫他过去。正好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在,界主怎么着也得与他们说上几句话,没想追着这枚飞叶传书,另一枚飞叶传书又来。
殷流采并不愿意界主临到地方才知道发生什么事,故此,她在问明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又追加一枚飞叶传书。这枚飞叶传书上,殷流采讲明了她此时的处境,却没有说辩龙的猜测,她想要界主是发自内心陪她同往另一界,另外就是她自己不愿被挟持,自然也不想去挟持界主。
看罢飞叶传书,界主连犹豫都不曾,便决定和殷流采一道去。正好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在场,便一并告知,元道真君与五湖真君不但没阻止,反而给界主准备了许多东西。
“灵石总要多装些,除灵石外,你如今还需一日三餐,食物也要多备一些,你且等两刻钟,为父使人去为你准备。”元道真君说罢,吩咐小童速去准备。
五湖真君则心细些:“也不知另一界情况如何,该带的都得带,你们父子在这里坐着,我去为阿稷收拾行装。”
界主甚少感受到父母绕着他转的情景,这时忽然发生,倒让界主有些缓不过神来。他想起殷流采一句话,父母为子女之计长远,如无声流水,日夜奔忙:“恕孩儿不孝。”
元道真君笑着摇头:“你这样说,岂不我与你母亲也要说一句恕我们不慈,一家人,不说这些。”
待小童备好一应物什,五湖真君也收拾停当,殷殷叮嘱数语后,界主便驭法器飞远。飞得极远时,界主回首看一眼,却发现父母仍在原地伫望,他心中掠过一丝微酸,却很快化开,竟成淡淡清甜。
界主找到殷流采时,殷流采还在那站着,一边等着他,一边跟潜羽漫天胡诌:“界主,你来了呀。”
“是啊,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甚至不知能不能回,我总要来送送你。”界主没忍住逗起殷流采来。
只见殷流采瞬间就蔫了,原本脸上的神采眨眼便黯淡无光:“那……那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界主道:“三五百年我还能等,三五千年却说不好。”
殷流采问过辩龙,她想回来,除回渡劫成仙,然后修成一定的仙阶,否则基本上很难再回真仙界:“我……我……”
看殷流采红了眼眶,界主再没法逗下去,走上前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柔缓地道:“逗你的,你一去便要不回,我怎会不与你一道。”
殷流采:……
过界就分手,至少分三天!
“讨厌,我还以为你真的不陪我呢,下次不许这样了,再这样你会失去我的。”殷流采没忍住,把心里吐槽了好些遍的话说出口。
界主也知道自己刚才作了死,连连赔罪:“是是是,我的错,再不这样。站这么久了该难受了,走吧,我同你一道过去,不管那一界中有什么,我们一块面对便是。”
“嗯。”
“说不得还得托阿采保护我,毕竟如今我才不过筑基。”界主连连卖好,试图把刚才作死的影响给消除干净。
殷流采白他一眼:“看你表现。”
“我必好好表现。”
两人先后跨过两界之间的壁垒,待他们通过后,再回身去看时,发现身后竟是石壁,手印上去便可感知到石壁是实的。殷流采先是一怔,然后皱眉,向界主道:“界主,你发现没有,这里好像灵气很稀薄。”
如果真仙界的灵气是以一百为数值,这一界中的灵气便是以五至十为数值,殷流采还好一点,毕竟她已经大乘,自行运转周天,可轻松从身周驳杂的气息中淬取灵气为己用。界主却要费很大劲打坐入定运行周天,才能满足每日修炼所需,在真仙界最多半时辰就能完成的事,在这一界中恐怕要费去十倍以上的时间。既使可以叠加阵法以过滤灵气,那也少说得花七八倍的时间。
“界主,日后有什么需动作灵力的,都我来吧。”
界主:……
没来之前只是说说而已,来了之后才知道人得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到底。
比如说飞,但凡同行,界主还是界主时,殷流采都是搭顺风车的那个,现在殷流采就很主动的自己“开车”,实话说,她还挺享受开车带男朋友兜风的感觉的。
界主则感觉,修为比殷流采低,时不时就要被她噎着,倒不是她如今修为高出便会洋洋自得,而是那“哈哈哈哈哈,终于我也有今天”的欢腾表情能把人噎个半死而已。界主拿她没办法,自己要爱的,但凡心还动,都只能咬着牙闭着眼爱下去。
此时他们已出洞口,洞口外并不像五岭峰那般被浊气所笼罩,而是山青水秀不见人烟。殷流采放出神识感应一番,百里之内,竟无人迹:“虽说看这里是深山老林的样子,也不至于百里之外才有人烟吧。”
“若无修士,只凭凡人,何敢居于荒山野岭。”就是真仙界,凡世中百姓也多聚居在城池之中,便不在城池也不会在重重深山里,谁知那深山里会不会住着什么精怪。
殷流采一想也是,没再纠缠于这个,而是向南飞去。此界中气候大约正是春末夏初,林野中处处繁花落尽,绿意荫荫。往南飞出去约几十里,便有一条极宽广的河流,河水极为清澈,但并不可见底,只因水中满是游鱼,但有风吹草动,鱼群便跃出水面,不时有意外蹦到岸上的。有幸运点的还能蹦回河里去,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