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采说要帮忙,化嗔真君第一个用眼神怼她,紧接着界主离舍用璀璨的笑眼拒绝她,再然后岳流泽用钢铁一般的双手死死往后拖她。末法之火显然有效,那么要她干嘛,裹乱么。眼见大家都一脸拒绝,殷流采也不坚持,她也意识到自己没准要拖后腿的,自然而然顺大家的意思往后退。
不多时,元道真君被亲儿子给扔出来:“岳道友,请代为关照家父一二。”
岳流泽:……
元道真君倒是坦荡,被儿子扔出来也不羞不躁不尴尬,岳流泽奉上丹药,他就接过磕下去,磕完对人道谢。
一句“谢”谢得岳流对整个人都懵圈儿,他看殷流采,殷流采却顾不上他的小情绪,而是问元道真君:“真君,那陆离到底是什么?”
“如今是什么吾亦不知,但从前陆离是这世间第一株修成大道的树,论起来,真仙界树木皆属陆离后裔。它扎根于地,擎叶于天,几近无敌,吾亦数次败于它手,最后一次将斩它剑下时,被它逃离,之后便不知踪迹。”元道真君一直在找陆离,无数次反复轮回中,即使封印所有记忆,他依然记得这是他的责任与重担。
“那为何它会成现在这样?”万物成精中,唯有树木成精最少雷劫,如果说水属成精温和无争,那木属成精就是木讷平和,水木二属成精多半心必都较纯善,“不对呀,即然是第一株修成大道的,不该早飞升上界做仙君仙尊去了么,怎么还会在此界中?”
却见元道真君深深一声叹息道:“它与吾一般,除此界,别无去处,除非是有一日,世间修法断了传承,再无人修法,无人问道时,吾等……或能飞升,或就此消亡。”
“所以,是不甘。”
“是啊,不甘,怎能甘心。”
殷流采没好直接问元道真君“您甘心不甘心”,只从戒子里翻翻拣拣,掏出一瓶丹药来,那是从上古捎带回来的丹药。贯湖道君给的,温养经脉有奇效,贯湖道君没给她增长修为,祛除心魔,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药,而是给了她不少“寻常”疗伤的丹药,所谓寻常是指在贯湖道君眼里,坐骑受伤都能一瓶瓶磕了不心疼的那种。
元道真君接过,打开玉瓶一嗅便愕然,然后露出熟悉的笑容,看向殷流采时多了几分温柔与回味,磕下半瓶丹药,元道真君才传音与殷流采:“我与悬云道友他们亦相熟,可惜太晚,并不曾在上古与你见过。”
果然是历经过上古的人,一闻味就知道,但殷流采是不会承认的,因为贯湖道君说过,回到千万年后,不可以向任何人坦言曾去上古的事,这还有禁言术在呢。界主离舍和化嗔真君也是本来就知道,否则殷流采也不能讲,贯湖道君的禁言术太厉害啦。
她不答腔,元道真君也不再说,贯湖道君的丹药效果非凡,元道真君的经脉丹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元道真君周身气场也随之一变。在虚茫海见到的元道真君……说实话,很难让殷流采相信他就是真仙界亘古便存的“道”,但经脉丹田一恢复,殷流采就信了,这位脸上带着信仰的光辉呀。
元道真君一恢复,便摊开掌心,注视片刻后,他掌心中燃起一团火焰。与末法之火不同,这团火焰的可怕之处,在它一出现时就令人心里发毛。殷流采没什么大见识,岳流泽却盯着看半天后,又惊又疑地低声道:“洪荒之火?”
“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认得出它。”
岳流泽:“晚辈乃是洪荒道人之后。”
元道真君:……
殷流采先是想不明白元道真君尴尬个什么,然后猛地灵光一闪,传音元道真君:“不会洪荒道人就是您在某一个轮回的道号吧?不会凡是很厉害,人人都认为他最后会飞升上界,但最后却到底也没成道君就这么无声无息消失的都是您的某一个轮回罢。”
元道真君:“何至于。”
“啧,那界主与我师兄该怎么论辈份。”
元道真君尴尬无比地看殷流采一眼,他历无数世,唯有两世曾留下血脉,一次是做为洪荒道人时,一次就是如今。这样低的频率,竟然还是让后人和后人撞上,要没谁知情就算了,偏有个知情的未来儿媳妇在一边,元道真君没法不尴尬。
只见元道真君正色直视西面,再不与殷流采对视,伸手便将洪荒之火打出,洪荒之火轻啸一声脱手而飞,快如闪电一般奔向陆离。末法之火也许觉得尊严被挑衅,能力受到置疑,一开始很不情愿,或许是后来发现合作赢面更大,才不情不愿委委屈屈地同洪荒之火合作。
一个吞噬,一个烧,谁都不用分心他顾,化嗔真君与界主离舍他们身上的压力也为之大减。到最后化嗔真君带姜流素脱身,界主离舍殿后,设下重重防御圈,将陆离对真仙界的影响降到最低。
此时,各大宗派的真君们终于赶到,先是襄助界主加大防御圈,然后问明前因后果,一部分真君表达一番对元道真君的景仰后,太清宗宗主黑着一张脸问:“五湖师姐何在?”
五湖真君远远赶来,见到太清宗宗主便是一声笑:“盈虚师弟。”
太清宗宗主的道号正是盈虚,他见五湖真君一切安好,这才露出笑脸:“见五湖师姐安好,我这颗心总算能放下,与二位师伯,也好歹能有个交待了。”
“劳盈虚师弟多年来挂心。”五湖真君哪里像是师姐,娇笑着一张脸时,叫人觉得更像是小了几辈的晚辈,足见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