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严肃,言语间凌厉。
凌老太太看着他心间发悸之余,也被他的话震得头发懵。
让李氏自请下堂,或者休弃。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凌老太太手指狠狠掐入了在扶手的雕花中,强行镇定下来:“到…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李氏听着亦心跳如擂鼓,脸色有瞬间发白,可她抓住了对方话里的漏洞。
做过什么她自是明白的,可她此次行事慎且密,这里面最重要的方顺已经再也开不了口,根本就不没留一丁点把柄。凌昊没有当场点出来,也说明着他没有抓到实际的证据。
想着,李氏再面对凌昊便从容不迫,心间冷笑着摆出委屈的模样:“大伯这是什么话,弟媳是做了什么惹大伯不顺心,竟是不让弟媳有活路?!便是犯人要判处,也得有个罪名。”
下堂与休弃,于女人来说,和要了命也没有什么区别。
凌昊冷笑一声,先前他们怎么会认为李氏只得张嘴巴,她机灵得很,不过一句话便看透了他。“李氏,你算计长房,我许你离开凌府已经开恩了。”
凌老太太终于听出些意思来了,脸色急变,不可置信去看向亲儿媳,她以为她是改过自新了!
李氏看到婆母瞬间就倒戈,不信任的瞪着自己,眼底藏了恨意,却丝毫不惧不退让反驳凌昊:“大伯张口就来,难道身居一品就可以随意污蔑别人,凡事该讲证据。”
李氏的样子除了委屈,眸中从容而冷静,凌老太太又看向继子,无声的想。对啊,总得有证据吧。
“证据?”凌昊站起身来,微微眯了眼,那模样就像盯住猎物的凶兽,下一刻就会叫她血溅当前。
李氏再如何坚信自己没被拿捏到错处,也被他这凶狠的模样吓得退后几步,连手都有些发抖。
那混身上下都散发危险的男人道:“如若我现在证据在手,你已头点地,还能给你选择,你应该庆幸。”
“你…你没有证据如何就能污蔑人。”李氏又退了一步,她心里异常慌乱。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平常寡言少语的男人,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强硬到她相信,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老大。”凌老太太慌张的站了起来,“不是我护着她,你这样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如若她真犯了这种大错不用你说,我必当不轻饶。可如今只有你一面之词,你这是逼迫,你这要让武安侯怎么看老二,怎么看凌家。”
“凌家的家事,谁管得着,凌家如今我当家,谁敢管!”凌昊面露嘲讽,“您若要相信她,那就分家吧,从此长房二房不相关。可我还得提醒您一声,李氏所犯下的错已不止牵连长房,足够要她以死谢罪!”
惯来被敬着的凌老太太被噎得脸阵青阵白,这些年继子的恭敬让她早已忘记谁才是当家的,她认为凌家还是把持在她手中,可事实是他们都在仰仗着继子。
分家……分家了她儿子的靠山就没有了。
其中利弊让她脸色又变得铁青,看向亲儿媳,一咬牙拍案道:“李氏!!你究竟做了什么,还不如实招来,不然谁也保不住你!”
婆母说变就变,从来只趋利的狠心叫李氏心头冰凉无比,她笑,带了丝仓惶。“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为凌家二房生儿育女,无凭无据,你们就要我下堂,也不怕被世人骂欺凌妇人,薄情寡义!也不怕我告到圣上跟前!”
凌昊看着她抵死狡辩,无所谓一笑:“很好,告到圣上跟前?在那之前,我会叫武安侯亲自来给你收尸。”
他话落便转身离开,李氏再也站不住顿时软倒在地。
他什么意思?
他是要暗中杀了自己,还是说他其实已经抓到她的把柄,先前这些是在给她机会?
李氏这会才害怕得抱住胳膊瑟瑟发抖,脸白得和纸片一般,惶惶又恐惧。
凌老太太是真急了,继子是言出必行的人,先前她处在震惊中,现在已明白过来。继子每一句话不但是在逼迫李氏,其实也是在看她态度,而且也将她逼到两难境地。她帮李氏,继子就会断掉与二房的关系,她不帮李氏,女儿嫁的又是武安侯!
这样的关系,她怎么取舍都不对!
儿子、女儿,手心手背都肉!!
这个蠢妇究竟又干了什么好事!
凌老太太气急,一甩手将几上的茶碗就摔到了儿媳身上。
那是刚冲泡的茶汤,搁了小会依旧滚烫,茶碗正好砸在李氏肩膀,直烫得她从地上又窜了起来,凄厉叫了一声。
凌老太太却是疯了一样,伸手就又去锤打她:“你这个蠢妇,你到底干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又对长房干了什么。”
李氏又疼又惊,被婆母轻视欺辱的愤怒也由心而起,反手就推了老人家一把。凌老太太一把老骨头,哪经得住她这么一下,顿时被她推得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直喘气,竟是爬也爬不起来。
屋里丫鬟们听到动静这才惊呼着进屋,七手八脚将凌老太太扶起来,发现老人家后脑磕着地,已经肿了一小块。
李氏这才那种暴起的情绪回过神来,抖着手也忙凑前去看凌老太太,却被老人家拼命似的又再推开,只听见歇斯底里大喊:“套车,套车!!我要去武安侯府!连婆母都打的儿媳妇我要不起!”
李氏被她的话气得眼前就一黑,险些没晕过去。这老虔婆居然给她设套,倒打一耙,好不得罪长房又不得罪她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