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六抱着君泷被镇长公子一行人一直送到聚贤客栈门口,月六才一脸倨傲的打发了那些人,把君泷一路抱到了二楼乙字房。
月七放下手里正在擦拭的剑,刚要说什么,就被月六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在这照顾表少爷,我去回禀老爷。”
月六说完,把君泷放在床上坐好,转过身甩了月七一个眼刀,警告他不要胡说八道,就喜滋滋的转身出去了。
月七被瞪的一口气憋在胸口,皱起眉头看向床上的君泷,见他歪着脑袋打量这屋里摆设,一派懵懂天真的幼童状,叹了口气又拿起了自己的佩剑,却再也专注不了心神。
月六从乙字房出来,理了理抱着君泷弄乱的衣裳,才走到甲字房门口,轻轻的叩了叩门:“老爷,小的月六。”
“进来吧。”
月六推开房门走进去,先躬身一揖,才嬉笑着凑到了月浩朗身边:“爷,事儿办成了,那小孩和灵兽就在隔壁呢,爷瞅瞅不?”
“算了,午饭后就启程回去吧。”
“爷,是先回武定城,还是先去霍家?”
“先回武定吧,也不知道飞儿的身体……”月浩朗提到幼子,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爷,这灵兽已经找到了,小少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月六说完,就告退下楼查看马匹和马车了,顺便让客栈掌柜的准备路上的干粮和水囊,一路疾驰回去,路上不再补给,要走三天三夜。
月浩朗坐在房里,手里摩挲着一方手帕,那帕子上绣着一幅两个垂髫小童以树枝为剑嬉闹的绣画,高超的绣技把两个小童绣的活灵活现,眉眼间依稀与月浩朗有那么些许神似。
“飞儿……”月浩朗的大拇指在那个小一点的小童脸上摩挲了片刻,情不自禁的低叹了一声,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生怕将那绣线勾开了丝。
君泷装了一会儿小孩子,就有点装不下去了,那个自称六子的人一出去就没回来,屋里这个监视他的又不说话,他都快无聊死了,倪勋趴在他怀里闭目养神,被他三番五次撸毛骚扰,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要不是屋里还有一个‘外人’,倪勋真想骂君泷几句,咱们现在都落到贼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有场恶战,居然不赶紧养精蓄锐!
可能这个白眼确实让君泷接收到了一些默契,君泷没脱鞋就爬上了床,拽过被子躺倒就睡,他想的很好,等晚上他们睡着了再跑,反正小孩子觉多,自己多睡一会儿应该不会被怀疑。
倪勋见君泷真的睡着了,气的恨不得咬君泷一口,居然这么放心大胆的就睡了,看到月七往床边走来,倪勋顾不上生气,从君泷怀里爬了出来,站在床边炸着毛龇起了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月七只是想给君泷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可倪勋不让他过去,只好作罢,拿了一只碗倒了半碗水放到了床边,就抱着剑坐到窗边的塌上,不再理会了。
倪勋抖了抖身上的毛,回头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君泷,磨了磨牙,终究没忍心把君泷咬醒,可钻回被子里万一被他紧紧抱住又不好出来,就趴在了被子外面,把下巴垫在两只前爪上。
月六把马车套好,又给马加了两瓢精料,打点好了行囊,就叫了几份饭菜,让小二一会儿送到楼上房间里去,就回了乙字房,见君泷睡的正香,忍不住打趣道:“还真是个少爷命。”
“这法子还是不妥,万一他家里人找来怎么办?”
“老七,不是我说你,难道你真想让小少爷过继给夫人的兄长?霍家虽然比不上月家,好歹也是素云城的城主,这小子去了就当少城主,我就不信他家里人都把他扔了,还能再来找,大不了到时候给笔银钱打发了就是。”
“你看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精心娇养的孩子,不像是被扔了,万一是走丢的呢?”
“都走丢了,这就是天意,反正他还小不记事,霍家养几年就是霍家的儿子了!我是舍不得小少爷去霍家,老爷夫人也都舍不得,怎么就你事儿多!”
“反正你这么做就是不对!你也知道老爷要那灵兽是做什么的,你就没想过,这孩子到底想不想用那灵兽换荣华富贵,万一他不想呢!”
“月七!你别忘了你姓啥!咱们都是月家的人,命都是月家的,你的心怎么偏着外人!小少爷的命还不如一只畜生吗!我把话撂这,你要是敢放他跑了,别说老爷,我第一个先饶不了你。”
“我没说不救小少爷,我就是看这孩子可怜,你这么骗他,到时候他得多难过……”
“好好好!你是大善人,恶人我来当,我吃饱撑的把这孩子一起带回来,还得把他当主子哄着,我图的个什么,简直有病!”
“六哥……”
“我不是你六哥!”
月六一甩门出去了,月七叹了口气,跟着后面追了出去,一直装睡的倪勋睁开了眼睛,刚想把君泷叫醒,小二端着饭菜送进了屋里,无奈只好又趴了回去。
刚才月六跟月七虽然大吵了一架,却顾忌着睡着的君泷,声音都并不大,虽然没吵醒君泷,他们的话还是被装睡的倪勋听了个一字不落,倪勋想了想,大概的估摸清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不知道这月家到底想抓他去做什么。
月七着急去追月六,又不放心君泷一个人在屋里,正巧碰上来送饭的小二,就塞了他一把铜钱让他看顾着屋里的孩子,小二白得了一大把赏钱,自然高高兴兴的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