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没品味的园艺师。”曾逸凡抚摸着树身道,“至少现在很喜欢。”
柳为阴木,正对巽位阴阳五行,况且易博尔在“长男”身上得到的“二马”预示也正合“二为阴木”的数字卦理。
“有了这个座标,我们可以稍稍休息一下。”曾逸凡干脆靠着树干坐下。
玛娅跟着坐下,熟练地把头靠在他肩上:“怎么?不急着找庙观道僧了?”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日道士敲一日磬。”曾逸凡破天荒地没有闪开,任由玛娅靠在肩头,“如果附近真有的话,不用找,等动静就行。”
垂柳,草地,一对相偎相依的男女,在阳光的渲染下,旁人看着格外春意盎然。
只是,这对羡煞旁人的男女似乎没有注意到,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正从身后渐渐接近。
......
易博尔是个独来独往惯了的人,讲究的是我行我素,他认可的人,可以交心甚至过命,但穷客套就觉得别扭。
松本龟田则斯文得酸,凡事总是客客气气,说话从来不会忘了用敬语。
可就是这么不对味的两人,偏偏凑在了一起,正站在一片菜园子前,大眼瞪小眼。
西南方,坤位,田野之地,寻库房,觅老母。
这菜园子不大,易博尔两三步就能从一头蹦到另一头,看那样子,估计是附近哪位上了年纪喜欢种点东西的老人家自己开的地。
要说在住宅区能见到这么块地方,那也是件稀奇事,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停个车搭个棚的,少说一年也能增加个几万块的收入。可这块菜园子却生生占去了一片有利地形,不但横住了往南去的路,还把一座大平房的门前给堵上了。
不用问,能这么折腾,多少是有点后台的,要么是冯老板的什么亲戚,要不就是冯老板惹不起的人。两人没怎么在意这个,田野之地找到了,那座大平房看着就是个库房之类的建筑,现在的关键是找到“老母”。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别的什么,就在两人刚想四处搜寻一下的时候,大平房的门开了。门里走出个老太太,岁数约摸有八十出头,穿着套蓝布衣裤,一头的白发,身子骨却挺硬朗。
“老母,得来全不费功夫。”易博尔眼尖,瞅见老太太手里拿着把小短锄,当时就乐歪了嘴。
松本也看明白了,这老太太应该就是菜园子的主人,那库房多半也归她打理,今天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
他俩乐了,老太太却不高兴了,唬着脸冲易博尔道:“后生仔,你唔知尊老?话边个老母?”
接着就是一连串地数落。
老太太说的也不知道是哪儿的方言,易博尔和松本龟田虽然在中国待了多年,听懂并用普通话表述完全没问题,但并不代表他俩可以秒懂任何一种几乎堪称另一种语言的方言。
易博尔七七八八听懂了一些,脸上一阵尴尬。松本龟田根本没弄懂,就跟听天书似的,只好赔着笑在那儿鞠躬。
听完一通数落,易博尔操着差不多的口音,磕磕巴巴地比划着,总算把老太太的怒气给平了。
搞半天这老太太是两广人氏,刚才易博尔那句话她只听了个开头――“老母”。这词儿放粤语里有骂娘的意思,附近也没别人,老太太听了能乐意吗?
气是平了,老太太的疑心又起来了,瞪着眼前完全不搭边的两人,又是一顿盘问。那意思,你俩是什么人?跑我的菜园来是不是想偷瓜摘菜?没准还想进库房弄点东西吧?
易博尔连忙解释,说是来找朋友的,朋友姓冯,是这儿造房子的大老板,我们关系如何如何好云云。
松本龟田听着他俩说天书,干着急插不上嘴,只有继续鞠躬的份。
老太太听着这么一说,脸色好了不少,又和易博尔唠叨了几句,把手上的短锄竹篮递给他,自己绕过菜园子迈着碎步往南走了。
“冯天明……连亲娘都叫得那么顺嘴的名字,照理该是本名才对。”易博尔看着老太太远去的背影,一阵嘀咕,“这可倒迷糊了,难不成这冯老板不是改了名的贺成东?”
“易先生,请问那位老人家有没有提供什么线索?”松本憋不住了,试探地问了句。
“你不是中国通吗?自己没听明白?”易博尔被打断了思路,老大不愿意道。当然,比起一味只研究中国文化的松本,在中国十几年,易博尔几乎已经是半个中国人了。
“惭愧,中国地方方言音区别很大。”松本叹了口气,“就像岛国大阪口音和关西口音的区别一样,太复杂了,我没有听懂。”
“大阪口音……你还没听到西北达坂城的口音呢……”易博尔呲牙道,“不废话,正事要紧,她是这么个意思……”
原来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那冯老板冯天明的亲娘,这片菜园子就是冯天明特意为她亲娘整治的。老太太农村出身,住不惯高楼,那座大平房原本是个库房,冯天明为了孝顺亲娘的意,专门收回来改成了住所。
虽然易博尔长得不够善良,但看上去还算老实,老太太听他糊弄了几句,还真把他当作是儿子的朋友,跟易博尔唠了几句家常之后,亲自去找儿子了。
“原来如此。”松本微笑道,“那么,我们就守株待兔了。”
“守株待兔?没那么便宜,老太太说了,她只是去告诉儿子我们在这儿。”易博尔看看手里的短锄竹篮,苦着脸道,“要见他儿子,我们还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