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断看着狂狷的娘子,微微笑了一笑。收起亡荒剑,向他二人飞去。
显然,并不打算听取她的意见,趁胜上去“撸”仙帝。
“咱们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实力!”上官断温声劝道。手指结了个“无我”境,将三人身形隐去。顺手帮他们换了衣裳。
花溪烈表示不服,却也没跟他呛。说实话,她现在最想的是美美睡一觉。灵力吸得太饱了!浑身醺醺然,暖洋洋,又要长花丝了!
幽若空仰头看着天空,表示不解,“哥,你说仙界神界玩的啥名堂,天都快被人捅破了,也不反击一下。真怂成这样?”
上官断瞥他一眼,“会反击的。在他们反击之前,你要做好准备。”这话里透着一种诡秘的不详,简直像在吓唬人。
幽若空瞪眼瞧他,身上莫名寒了一下。
下方的战场上,魔族已悄然撤退了。修士们也驾御仙宝,飞往了大海方向。
方圆百里的战场,变得空荡荡的。四处冒着青烟,如同一片烧剩的灰烬。气味十分虐人。
幸存的妖族和鬼奴,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上。因为没有灵力,各个都像枯皱的老丝瓜,毫无活力可言。
尊主的眼睛扫视过去。倒也不想亏待了“儿郎们”。用花丝从灵泉中抽取灵力,给他们来了一次奢侈的普降!
这可是纯粹的灵力沐浴啊!“老丝瓜”们立刻陷入欢腾。各个像孩子洗澡一样,狂蹦乱跳,舒服得直抽搐!
其间,花溪烈收到了无比汹涌的信仰之力。这种恩赐和施予所激发的感恩,比幻香作用下收到的信仰之力,更纯粹,更温淳!
花溪烈下意识觉得,这股力量应该给两个夫君。便一股脑儿,全给他们灌注了过去。
上官断看了她一眼。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睛。有多久没有得到信仰之力了?这种温暖的,雄浑的......能够托起神格的力量!
幽若空看了他一眼,附耳对娘子说,“我不要了,全给哥哥。”
花溪烈也不问为什么,依言照做......被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浸润的上官断,隐隐散发出了金光。
整个人冰雪般的气质,都好似融化了开来。
恍惚间,幽若空又看到了神殿里,那个威严、温和,胸中容纳万物苍生的哥哥!
一时激动有感,眼底都湿了。
他轻声呢喃道,“哥,信仰之力是不是很重要?”
上官断吸了一口气,睁开那双精美而深邃的眼睛,“一个神灵,真正的力量来源于众生的信仰……”
他的话没有说完,留下一种意味深长的尾韵,默默看了幽若空一会。
幽若空一点就通了。心中莫名沉了下去:他们目前看上去取得了不少胜利。可是终究,敌人得到了万界的效忠,手握信仰之力,在神界操控着一切!
而他们,却连眼前这个“瓮”也突不破!
看上去大好的局势,忽然显得惨淡起来了.......
幽若空沉默片刻,轻声地问道,“是因为这个原因,风国的百姓才会失踪的对不对?那人怕我们得了信仰之力?”
上官断凝视他,默然半晌才回道,“阿弟,不止风国,原来的昊国、烈国的人类全都......”
幽若空皱眉,“全都失踪了?”声音很轻,好像害怕吓到谁。
上官断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歉意,“全都被制成了不死鸟……整个盘苍大陆,其实已经死了!”
说完这话,他好像吐出了沉重的心事,整个人瞬间塌方了似的,无形中松散开来。
幽若空定定的,用一种没睡醒的目光看着哥哥。花溪烈也怔住,向上官断瞅来。整个天地,都因为这句话的问世,泛起了死气。
上官断深深叹了一口气,“很抱歉,一直不知该怎么说。”
幽若空有点失魂落魄的,问出了内心一直的存疑:“哥,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死鸟的幕后之人。”
“不是我。”上官断确切地告诉他。
“可是,你将我禁锢在陵墓里,让外面的时间,流逝了三个月……我没有指责的意思。我相信哥哥所做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我就是随口问一声……”幽若空故作镇定,声音却控制不住微微的颤抖。
上官断轻轻叹息,凝视了他半晌。抬手捏诀,在“无我”境外,又加了两层空间结界。这才轻声道,“事到如今,没必要再对你隐瞒什么。我那样做,是因为我们没有力量阻止他们。当时若直接正面对上,就会功亏一篑!阿弟,自我从亡荒逃出,已经试了八次复仇。每一次都失败了。”
幽若空震惊地睁圆了眼,“……”
上官断:“每次的方法、路线都不同,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无论我们变得多么强大,最终都有击溃我们的东西。有时是信仰之力。有时是我没沉住气,太过冒进;有时是万界的大军。有时却是因为你的悲心……就在第八次里,那人以抹杀世间万民为要挟,让你自尽!你真的就那样做了。最后被制成了鬼奴……若这一次把你留在外面,很难保证你不会为了万民而牺牲自己!就算有娘子在,我也.......对你没有信心.......”
幽若空听得身上颤抖,眼睛不会眨了似的,紧紧看着他。
“我从亡荒出来后,就去地府取了六道罗盘。所以,能利用时间磁环,一遍遍重来。但是,阿弟,时间磁环只能转动九次。这一次,是最后的机会了......如若不行,我们三人就缘尽于此。下场还会非常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