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坞堡的大堂内,顾璁看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空,神情有些阴郁。
在他下首,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随意说道:“二叔你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那房俊虽然对海岛下手,那自是题中应有之义,他那是水师,水师自然要剿灭海盗,与我家何干?现在不是汉朝时候,朝廷不禁盐铁,他房家长孙家能大肆开矿炼铁,我们顾家煮盐卖盐有什么不行?”
此人二十五六岁左右,面膛白净,身材高大,仪表堂堂,不过说起话来却是随意的多,即便口中称呼顾璁为“二叔”,言语之中却缺乏敬意。
顾璁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休说那些骗鬼的蠢话,若我顾家只是贩盐,自然不惧那房俊。可是吾家与海盗多有联络,亦曾多次与其联合劫掠沿海州县百姓,更是海盗长期销赃的伙伴,一旦被房俊查实,你敢说他不会对顾家动手?那小子浑不吝的名声,可是关中人尽皆知!”
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骄狂,任谁也不放在眼里。
那房俊敢在牛渚矶摆了一众士族一道,将各家的死士战兵引去屠杀殆尽,显然并不将江南士族的威胁放在眼中,别说是顾家,就算是萧家挡了房俊的路,那小子也敢下死手!
房俊现在就是皇帝伸往江南的爪牙,无论他干什么,只要对帝国有利、对皇帝有利,皇帝定然不会横加干涉,甚至还会最大限度的纵容!
若是有需要,他不会对顾家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顾忌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