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率先冲进来的武林群雄们都打算一涌而上,将这幕后黑手给一举擒获,萧逸挥手拦住了众人,只让老和尚一人在前,对张道融道:“就是你给了石袛的勇气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位赵王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对武林群雄出手?”
张道融当着群雄将至,势力倾覆之际,依然有恃无恐,傲然无惧,这点颇有一派宗师的风采。
这时听萧逸横刀立马,狂笑道:“怎么,你口气倒是不小,但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吃定我了?”
“阿弥陀佛,张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和尚叹息道。
张道融见这老僧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反而有些好奇起来,当下又仔细打量了老僧一眼,见他须发灰白,满脸皱纹,一张在苦难和挣扎中形成的脸孔,岁月与摧残并没有让它衰微,反而变的宁静,坦然与生机,但张道融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和尚,你究竟是谁,我没功夫和你玩猜人的把戏。”
老和尚须眉轻拂,念了声佛号,道:“贫僧梦遗。”
“怎么,这位大师是谁,你心里没点逼数么?又何必自欺欺人?”萧逸立刻接道。
张道融神情猛震,不敢置信,豁然站起了身,极力抑制住心中的波涛,上下仔细地打量了行觉一回,眼中的惊恐渐渐退去,微微摇了摇头,继而被萧逸激得胜怒,双目如刀,道:“小子,你敢欺骗我,拿个和尚就说是梦遗大师,怎么可能,梦遗大师早就西归极乐了!”
“梦遗大师?什么情况,听这意思,这幕后黑手跟梦遗大师有一腿?”
“梦遗大师不是已经进入中原,云游九州去了么?”
“不错,江湖上是这么传闻的。”
“听那话的意思,看对方激动的样子,似乎这位梦遗大师跟这张道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嗯,不过为什么他却说梦遗大师西归极乐了呢?”
随着外面的局势渐渐被控制起来,群雄越聚越多,窃窃而语,议论纷纷,人越多也代表着外面的战事在渐渐结束,而赢的一方不言而喻,乃是武林群雄一方。
梦遗大师点了点头,道:“施主一言说中要害,不错,昔日的梦遗已经荣归极乐,贫僧也已不再是昔日的梦遗了。”
群雄又是一阵骚动,他不再是,那就说明他以前曾经是,难道这老和尚真是一百年前南武林的名宿梦遗大师?
但群雄的震惊远远不及张道融,这人眼中闪烁着怀疑继而痛苦的神色,但当他再此听到梦遗大师的声音时,浑身蓦地一震。
此时梦遗大师运起狮子吼再次朗声道:“张施主,你这又是何苦呢?现在你若回头还来得及,好好的五斗米教继承人不做,置身我佛教又弃我佛于不顾,最后投身与中原豫州大汉帝国境内的儒门书院,却又被儒门书院驱逐出中原之地,此番种种,你还看不透么?”
“老和尚,你到底是谁,竟然连这等私事你也知道?”张道融闻言浑身一颤,不禁倒退一步,实在是梦遗大师的话语太有冲击力了,张道融感觉自己再梦遗大师面前好似透明了一般。
梦遗大师继续劝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施主,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儒释道三家的精义你当真一点都没有学到吗?道家的无为,儒家的仁义,释家的……”
“住口,我不过是一个三教弃徒而已,还被儒门书院驱逐出中原之地,这是我的奇耻大辱,再说,我跟你非亲非故,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张道融有些狰狞地吼道。
“阿弥陀佛,看来如今的张道融也不是往昔那个一心求道的张道融,往昔的张道融可不是如此模样,有道是世事无常,万物皆易,动者自动,静者静动,你虽然一直保持着昔日的风采,但你的心却已经春秋几易,不再是以前的那颗心了。”梦遗大师道。
“住口!你不用给我讲这些道理,当初若非你梦遗之故,我又何至于败走中原,五斗米教也轮不到他张昭成继承……”张道融难以抑制的愤怒,一双怒目浮现出了黯然、怨毒。
梦遗大师并未直接回答,双手合十道:“此事不提也罢……”
“为什么不提?!”张道融莫名大怒,目中神光一闪即隐,面布寒露,道:“就算你不知道,我也会告诉你!”
“看来你还在深恨于我?”梦遗道。
“不错,我不管你是什么往昔的梦遗还是如今的梦遗,我所做的都是因为你,还有张昭成,我所造的孽都有你们的一份。”
梦遗大师黯然一叹,张道融却紧紧地盯着他,脸上一阵快意,忽然为之一缓,道:“不过,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当初你与五斗米教的张昭成论道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涉及到无辜之人,你们在进行精神交锋的时候,可有问过我这个主人?”
四下群雄虽然未知端倪,但也听出两人关系特殊,上面大声说,他们底下低声议论,指指点点,胡乱猜测。
但出于对前辈的尊敬,对萧逸的信任,以及强烈的好奇,都促使他们坐壁上观,目注事态的发展。
“所以我恨,你们的选择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遵从你们的意愿行事?不管是道也好,释也罢,我就是我,所以我怨,我更恨,所以我就最后蚕食了你们的精神,你这个老和尚倒是迂腐,还妄想感化于我,只有那张昭成机灵,早就借机金蝉脱壳。”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