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入了城到军械库将所有的军械都上缴入库,这才各自散去,拿上朝廷分发的赏银各回各家团聚去了。
陆飞现在是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他的亲兵不用上缴军械,驻地直接选在了以前戴恩的亲兵营房那里,离着天波桥不远,寇准也将家暂时安置在营房里,陆飞让人在营边附近寻了住处将如月姑娘安顿下来。
一切安排完后,四兄弟也前来告假,大家都想回家看看。
陆飞站在营房外朝大家挥挥手:“都团聚去吧,给你们三天假。”
罗成笑容满面,拍拍腰里缠得鼓鼓囊囊的钱物道:“这回我那婆娘连睡觉都得笑醒了,多谢大哥的赏钱。”
这次朝廷封赏了全军,看着几十万贯很多,实则分到每一个人手里就只有三瓜两枣了,好在是在晋州时陆飞给四兄弟每人分了一百两黄金,这可是笔大钱。
铁捶一边笑一边小声问道:“大哥,你看……”
陆飞明白,铁捶现在是自己的亲兵都头,应该随时在侧,但陆飞也不忍见他娘子在家里苦等,便笑道:“行了,战场上老子都没死了,入了城难不成还有什么危险,亲兵都所有人都回躺家吧,不用跟着我了,放假三日。”
看着众兄弟一一离开,寇准也要去将如月姑娘接到营房边上来,当下也告辞了。
没多久,热闹的营房里已是一片寂静,只有陆飞在那呆站着,没藏黑云这时也在素娘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她早已改了汉人装束,一袭上裳下裙,头上插着几支银簪,一步一摇,甚是好看,一路的风尘让她的脸有些泛白,外赏心悦目。
女人不能进营房,陆飞一身厚重的盔甲,牵过驸马输给他的那匹白马,四下看看便走出了营门。
没藏黑云上前道:“陆郎,咱们去哪?”
陆飞虽然官职升了,却在汴梁还无立锥之地,十天后便是赵官家定下的二人的婚期,不能亏待了远方的新娘。
他从怀里摸出那张戴恩以前给他的那张地契,在天波桥,离这不远,也就是以前陆飞被白娘子围攻的那里有处戴恩的宅子,现在已经归了陆飞,但陆飞不太想过去,无功不受禄,对于戴家,陆飞还什么都没有做过,平白受人这么大的恩惠,陆飞受之有愧,不但是宅子,连龙津桥那生意兴隆的‘醉微阁’也一并送给了陆飞,恩惠太重。
看着手里两张地契,又看了看风尘仆仆的没藏黑云和素娘,陆飞将地契收起了怀里,挤出一丝笑脸道:“上车,回家!”
没藏黑云莞尔一笑,心头热情似火,‘家’的份量很重,尤其对一旁的素娘来说,她太想能有个安稳的地方好好过一辈子,入城时汴梁的繁华让她目不暇接,遇到陆飞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份。
马车辗转,没多久便来到了戴恩留给他的那所宅子外,门上的匾额早已卸去,大门前绿柳成林,沿着金水河潺潺的河水一字排开,河中来往运送货物的船只不断,从那高高院墙上望去,院内也是绿树成荫,粗大的树干探出了院墙,白墙黑瓦,里面阁楼连成一片,从外面看,这宅子颇具规模,至少在这汴梁城里也算得上大富之家,倒也配得上陆飞这节度使的身份。
陆飞领着黑云和素娘,敲打着门上的铜环。
没一会,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一边咳一边道:“谁呀?”
陆飞道:“陆飞。”
门随即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用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陆飞。
“老伯!”陆飞抱着拳,他不知道老者是否知道这宅子已经姓陆了。
老者忙将门打开,但人却没有动,挡在陆飞面前,表情倒是恭敬起来,道:“官人莫怪,老朽受人之托在这看着这宅子,恕老汉眼浊,不曾识得官人,您可有……”
陆飞笑了笑,从怀里摸出地契,道:“如假包换。”
老者好像不认识字,但一看到戴恩的亲笔签名时马上笑容可掬,拱手道:“老汉失礼了,主人快快里面请。”
等陆飞三人在新家中刚刚歇脚下来,换下盔甲,穿上一身连体长褂时,那老者却背了个包袱来找陆飞说是要辞行,陆飞挽留了几句,见他去意已决便不在说了。
房子太大,陆飞领着黑云和素娘转了半天还没转全,整座宅子分为三部分,前院为厅堂和两排厢房,在东西厢房的两边各有一个圆拱门,光滑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连通内外,一直通到后面的内眷阁楼处,过了后院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绿意盎然,这真出乎陆飞的意料,他没想到在这汴梁城里还有一处带小湖的院子,水面不算大,打眼一观不过三四亩的样子,湖中有处八角亭,一条石桥连接到湖边的绿坡之上,小湖周围遍植各种果树和花卉,此时正值春日,各种鲜花争奇斗艳,三人立在院中,只觉身在某个世外桃源。
没藏黑云更是笑靥如花的沿着湖边跑着,银铃般的声音阵阵传来,悦耳动听,她一会摸摸娇艳的花朵,一会跑到湖边戏着水,开心得如一个小孩子。
素娘一直紧紧的跟在她身后,更是满脸的惊讶,她更是没想到自己能有一天住在这种宅子里,哪怕只让她做一个使唤丫头她也知足了。
陆飞也是一阵恍惚,心中的欢乐也是直接就表现在脸上,只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这份喜悦还少一个人分享,巧娘。
一阵悠扬的歌声在湖边响起,黑云一袭白裙曳在绿草地上,一脸陶醉的在那深情的唱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