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官家一言而决:党项贼子,竟敢趁王师北击契丹之时聚众反叛,攻城掠地,毁我城池,杀我百姓,若不伐之,天威何在,国威何在。
一封诏令落到了枢密使曹彬的手里,曹彬欣喜之余却又疑虑重重,天子一句话,大军西进平叛,可兵呢,这几年禁军的消耗太大了,根本来不及补充兵源,而且这五代十国才刚刚结束,中原几乎都打成白地,征兵颇为不易。
党项人能聚起三万贼众,势力不容小觑,地方上的府兵肯定难以应付,征战的重责又一次落到了禁军三衙的头上。
一时间,殿前司诸司频频点兵,三司使亦是提前调运粮草,所有的一切都有有按部就班,就等出征的圣旨了。
皇城集英殿里宋天之赵炅大宴群臣,目的之有一个,西征何人为帅。
一身朱红的龙袍让赵炅格外的威言,斜靠着枕案上,一脸随和:“诸位爱卿,今日朕设此宴为的是为国求贤,诸位不必拘礼,不论君臣礼数,边喝边谈”
殿下两侧一众武将独席而坐,人人面前都摆着一张条案,上面尽呈美食佳酿,今日来的大多都是殿前司的将军,枢密院的曹彬和潘美也在。
众将齐举杯道:“谢官家隆恩,臣等敬官家”
赵炅哈哈一笑,甩开袖子,“好,众卿同饮”
曹彬放下酒杯道:“官家,此次西征平叛,路途遥远,且又是深入夷人腹地作战,非能征惯战之人不可为帅”
众将频频点头附合。
赵炅也点头道:“太慰说的是,那依你看何人可担此重任?”
曹彬环视殿中众将一眼,拱手道:“微臣不敢,此事还需官家定夺”
赵炅道:“议议无防,朕方才有言在先,今日不论君臣之礼,王继恩”
一旁侍立的太监王继恩忙一躬腰:“奴婢在”
“让他们都退下,你也退下,大殿百步之内不准靠近”
“诺!”
一众太监宫女即刻离开。
赵炅也把龙袍的衣摆往腰间的玉带上一别,笑道:“朕是个马上天子,粗野惯了,来来,都放开些,记得朕当年领着你们打寿春城时,左右都攻不下,还是一碗浑浊的淮河水喝出了一支敢死队,对对,曹太慰当年就是亲自爬上的寿奉城头,太慰,当年你身居何职?”
曹彬一见官家又谈起当年的豪迈,一时也放松下来,脸带几分自豪,“臣当年不过是官家帐前一都头,这说话都十年了”
啪!
龙案上的碟盘乱晃,赵炅拍着龙案道:“哈哈,对对,朕想起来了,十年时间,你从一个都头做到了今日宰执高位,有何感想呀”
曹彬忙道:“一切都是官家栽培”
赵炅道:“不,今日的一切都是列位拿命拼回来的,因为你们朕才有的今日,来,敬列位”
众将大惊,忙齐举杯,齐道:“末将等不敢居功,敬官家”
赵炅道:“党项首领李继迁历来不服王化,对我大宋也是阴奉阳违,这回更是放肆,李继迁不死,朕咽不下这口气”
天武军都指挥使向训道:“官家,夏州不过蛮荒之地,经不得久战,此番远征只要能拖上半年,党项人必败”
赵炅点点头,“不错,西蜀未定,辽人时有犯边,李继迁拖不起,朕也拖不起,昨日宰相薛居正和朕说夏州边远,我王师鞭长莫及,他建议朕以招抚为主,将李继迁打下来的地盘一并封赏给他,等平定西蜀之后再派兵征讨”
向训忙道:“薛相乃书生之见,这是眼睁睁看着李继迁一天天做大,今日不除必成大患”
众将纷纷咐和。
赵炅道:“朕也是此意,卧榻之畔岂容他人安睡”
众将齐道:“官家英明”
赵炅道:“话虽如此,但薛相之虑也没错,西征只能速战速决,迟则生变,还是那句话,何人为帅?”
众将连连相顾,党项人在夏州一战,只用了半月便攻破了夏州城,守军全军覆没,一战杀得宋军人人心寒,今日列位都是成名的将军,起居八座,出国门远征党项,胜算不高,胜还则罢了,若是败了,这前半生攒下的功绩就化为了泡影,没准官家还要治个丧师失地的大罪,何苦来哉。
曹彬见众将都不说话,便道:“老臣愿为官家再披战甲”
赵炅摆摆手,“太慰已位极人臣,且年数已高,朕怎忍心让你再冒失石,还是让年轻人建些功绩”
赵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曹彬连年在外用兵,其部将遍布各军,在军的威望甚高,再让你出征只怕赵宋就得改曹宋了,还是让你在枢密使的位子上老死吧。
曹彬见状便不在再语。
赵炅又道:“朕知你们的顾虑,不错,眼下禁军军力不足,殿前司诸军兵额都紧缺,可仗还是要打,捧日军左厢都指挥使”
高顺拱手道:“末将在”
“你暂领殿前司,目前各军缺员如何?”
高顺道:“除捧日军外,其余各军十不足六,侍卫亲军司更是缺额过半,自上次雁门关班师后,各军消耗的军械仍在补充之中,尚为齐备,若是官家此时从殿前司调兵,只怕短时间之内难以……”
赵炅挥挥手,打断了他,想不到禁军的实力退化的这般快,这天下还有一小半未平定呢。
“不管怎么样,西征是必征之仗,这样吧,这次就让捧日军一同参加吧,如此你们何人愿为帅?”
这要让在早几年,出任统兵大帅那是抢破头的事,只可惜很多人